适才,那道仿佛传遍世间的清鸣,此时已经渐渐消散,再也无法听见。
清虚别院的大殿内,数位修为高深的强者,俱是一脸复杂表情,似乎难以相信。
坐在殿内角落里的须弥院主觉遇,此刻他的心情绝不会如同脸上表现的那样平静。
他内心里大是惊惧,想道,中土能人异士实在太多,除去那些早已闻名世间的强者不算,近年来越过那道屏障的高手越来越多,这可,怎生了得?!
其余学子都是一副惘然的神色,除了极少数出身名门的少年俊杰,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们距离那处风景实在还太过遥远,远到此间超过十分之九的人,就算耗费一生,恐怕也难以得见。
......
......
过了半晌,殿内才恢复了其该有的秩序。
朝阳殿主抛开适才的震惊和失落,和一旁的紫宸殿主对视一眼,心神一敛,神情一肃,再次开口喝道:“玉煌剑派的候选人何在?为何迟迟不予露面?难道,当本座这个主持人是摆设吗?!”
殿内众人心中均是一凛。
有些人暗想:殿主大人先前不开口,甫一开口便雷霆外露,看来,风向真的要变了。
还有些人厌烦玉煌剑派长老先前的表现,听到殿主言中蕴有怒意,不禁暗自偷笑,心中巴不得殿主大人出口更强硬一些,让那无德长老颜面扫地。
皇长子侧过头,看着一脸严肃的朝阳殿主,心中十分不解。
玉真子适才便没有作答。
此时,他听见殿主已经两度开口相召,饶是他脸皮甚厚,也不禁有些发烧。
他略微转身,朝安坐在主持靠椅上的殿主微一拱手,有些尴尬的答道:“殿主大人,我玉煌剑派大弟子古鸿明,途中遇到要事耽搁,还未抵京,所以老道......”
“什么?!”朝阳殿主双眉一挑,脸上现出明显的怒意,“你们玉煌剑派到底是什么意思?人选不到场,本座如何评判?如何选择?荒唐!”
玉真子闻言,羞愧之余也甚是愤恨。
他想,皇长子信誓旦旦地说过,殿主大人这一关没有问题,他已默许通过考核,今夜不过是走走过场。
至于其他的反对声音,事前已经过多番运作,夜宴上再强力警告,实在有不知好歹的人,出手镇压便是。
可是,现在这幅局面,咄咄逼人的殿主,三番四次出来搅事的落枫学院众人,还有一些闲散的声音,这便是皇长子说的没有问题?走走过场?
玉真子斜眼看向殿主,心中暗恨他出尔反尔。
他再看李书杰,更痛恨他夸夸其谈,导致今夜局面失控,自己更是险些出丑。
现在殿主将基调定死,只能竞选,己方连候选人都未到场,如何竞争?
他心下奎怒,可是形势不同,殿主已经开口,他不敢再强势违逆众意,于是低声说道:“殿主息怒,此事确实有些荒唐。不过,适才殿内已经通过讨论,绝大多数人众,均对敝派弟子古鸿明大加赞赏,认为他足以承担道门的重任,也有能力带领国教创造新的历史,所以,还请殿主高抬贵手,让他通过考核,敝派上下无不感念殿主大德。”说完,他又看了一旁脸色僵硬的紫宸殿主一眼。
朝阳殿主转头看着玉真子,一直看着他,半晌都未开口。
玉真子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却又不敢多言,只得满脸赔笑,心中却将他的家族全体人士尤其是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通畅。
场内一时寂静无语,静的仿佛能够听见一根细针掉落地上的声音。
过了一阵,一道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落枫学院赵寒煜,见过殿主霍大人。”
声音平静,一丝不颤,有如千年老井。
众人心中又是一凛,暗道惭愧,怎么把正主给忘记了?这位少年可是国师的传人,秋枫殿主亲口所说,绝无差错。
而且,他虽然并未入境,可是,名声却已传遍京城。
当日,他不畏强权,勇敢抵抗端王世子的破院暴行,又于众人之前,发出了挑战李天铎的惊人宣言。
后来,盛传他与另一位落枫学子,共同抵抗天魔,誓死不退,受到重创。他们的英勇壮举,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中广为流传。
近日,有好事者说,他曾在京中一处酒楼,与最近性情大异的皇长子发生冲突,面对皇长子的冲天淫威,他昂然不惧,最后居然全身而退,此事,被那些遭受过豪门欺凌的低层民众传为美谈。
据说,他深得国师钟爱,深得秋枫殿主器重。
他是早已钦定的国师传人,本来也应该是道门天经地义的传人。
那个什么,什么“古鸿明”?
他是何许人也?
他也来竞争大统?
玉煌剑派与京城相隔数千里之遥,他们来搅什么浑水?
还有,先前那位教授说,是昆仑宗暗中撺掇此事?
昆仑宗?
不行!绝对不行!
殿内众人,尤其是京城以及附近的学子和师长,瞬间反应过来,一时,谈论之声大起,不绝于耳。
朝阳殿主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赵寒煜。
他见赵寒煜衣着简朴洁净,双目清澈,施礼凝重大气,心中存了三分好感,心道,国师这位传人虽然来路不明,可是,看上去似乎相当不错。
他轻轻点头,说道:“免礼,你也无需向本座行礼。”
赵寒煜放下双臂,站直了身躯,并示意让两位教授回坐,让秋鸿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