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叶子的手微微颤着,指尖冷如冰,夏叶子盯着他的背影,痛苦害怕甚至绝望。诸多情绪,错综复杂,夏叶子自己亦不懂。只是心中恍然觉得,他这么一走,便会离开夏叶子的生命。夏叶子追上前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这是夏叶子第一次亲近男子,没有羞涩,有的只是祈求:若是无缘,那这十六年都算什么?为何这么多年你要对夏叶子这么好?呵,难道这些年来夏叶子只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吗?夏叶子不懂,你告诉夏叶子为什么?
夏叶子的祈求并没有换来楚承乾的怜惜,他猛然用力掰开夏叶子的手,分开了夏叶子与他的距离,楚承乾的动作是那样的决然,将夏叶子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销毁破灭。
他避开了夏叶子的视线,一字一字地说着,缓慢而冷静,说出了让夏叶子永生都难忘的话:“公主还记得那一年你问我,香囊已经这样破旧为何不愿换一个新的,我如今告诉你。”
夏叶子隐隐觉得,他说出的答案定会令夏叶子心碎。夏叶子抗拒的想要逃离,他却一把抓住了夏叶子欲逃离的身躯,惨淡一笑,开口道:因为我所在乎的从来就不是香囊,而是香囊之中的那一缕青丝。
夏叶子的眼前发黑,脚下踉跄了几步,不禁慌忙道:“你说什么,夏叶子听不懂。”
他没有理会夏叶子,而是继续笑道:这缕发丝属于此生最爱的女人所有,夏叶子的心早已被她占满,恕楚承乾不能再接受任何女子。忽然觉得是那样的无力……心砰然坠地,刹那粉碎。
夏叶子的手依旧在空中固执地伸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在说出那一句“不会再接受任何女子”时,恍然落下。
夏叶子呆呆的站在原地,而楚承乾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夏叶子的视线。
痴情为谁空酌泪,情仇相跘,怎奈没落萧然,望断前尘应犹念。
那一日,四国首次达成了协议,暂停战火,但每一国需要送出一名帝女帝子作为质子,父皇告诉夏叶子,这是害怕其中一国背叛合约。
夏叶子所处的国家叫大夏,这是一个不大也不算小的国家,夏叶子的父亲有两个女儿,并没有儿子。小妹夏芽儿为庶出,母妃并不得宠。似乎是预料之中的结局,所有大臣都上书让皇上选定夏芽儿为质子时,父皇却出乎意料的宣布封夏叶子桂茗长公主为丝萝尊公主,择日遣送大楚帝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唯一说得上冷静的只有夏叶子本人。夏叶子端庄的跪在父皇面前领旨谢恩。
离开大夏的那一日,夏叶子被盛装打扮了一番,青丝之间并没有多少珠翠,仅是点缀着无数紫色细珠,细珠串联成线,自夏叶子发髻间穿梭,均匀的装饰其间。一双长长的耳珠垂落在夏叶子的身前,华丽的耳坠串的皆是上好的天然紫玉。尽管是这简单的装饰,却件件是世人难求的珍宝。
踏上马车,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夏叶子抬眼望去,只见那一抹如月的银袍煞然伫立人间,这一刻,夏叶子竟好似初遇他一般,记忆之中的楚承乾从夏叶子认识他开始,他的模样就从来没有变过。夏叶子知道楚承乾不是凡人,夏叶子并不想懂什么殊途,夏叶子只是想知道,这些年的情谊,他将夏叶子当做了谁?
看不尽,离伤何时已无话,望不穿,二十四桥枫别雨。
放下帘子的那一瞬,夏叶子想起了楚承乾的话:既然无缘……
夏叶子闭上眼睛,眼泪夺眶而出,既然无缘,又何必要让我们相识,夏叶子永远不懂……
他说过,花凋谢后,便会随风飘零,然后开满天涯海角。他说过,花败了散落满地的萧索,明年开出的就不再是那一朵花了。他说啊,人的心是世间最脆弱的东西,人心死了那什么样的花都不会再开了……
他说,等待一个人真的很苦,有些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夏叶子,甚至不想再等下去了。可是他终究是舍不得的。
只是他知不知道,如今夏叶子走了,一切都渐渐消散了……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夏叶子忽然明白了参商的痛苦,夏叶子与楚承乾好似那参商,此出彼没,彼出此没。
这一别,彻底了改变了夏叶子与他的一切……
转眼之间,夏叶子已不知过去了多久,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喧闹,竟不知身在何地。
“听闻桂茗长公主舞姿出众,不知今日可否为在下舞一曲。”楚承昆的声音温文尔雅,这样的温柔是多么的像楚承乾。
那一瞬,夏叶子有些恍然,竟然无知无觉的沉浸在了他的温柔当中。
丝乐轻扬,舞步灵动,一手一足间皆是美轮美奂,无懈可击。每一次旋身,丝带与身前缎带便随着舞姿飘动,飘逸的犹如雪花漫天飞舞,清雅亦如池中荷花摇曳生姿。一跃之间轻盈如蝶,翻袖折腰,流风回雪。
舞姿未停,楚承昆已经将夏叶子拉入了怀中,温热的触感落在脖颈之间。夏叶子蓦然一僵,本能的就想抗拒,可刚有动作,已被他牢牢箍住,深深的靠了下来。
夏叶子的头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心内的抵触逐渐无力,却止不住的涌上,淡淡悲哀。夏叶子当然知道,今日是夏叶子与大楚皇子楚承昆的大婚之日。
为什么到了如今,还是放不开过往,眼前这人,便是夏叶子从此之后的夫君,携手相伴一生的人,如今的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注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