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柱国芈负虽是在衡山之中布置了重兵把守,楚国亦是占据了衡东一带,东柱国芈负撤兵往了衡阳县,麾下的五十万兵马也是把守在衡南、双峰、耒阳等县。
这几日随着楚国没有主动出兵衡山西部,双方也是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期。
东柱国芈负已经是年过五十,面若冠玉,衣服华美,若是看上去,很难想像,这是如今荆国之内掌握兵权最为权重之人。
其麾下杜烈亦是看着东柱国芈负道:“东柱国,现在军中多有传言,说是东柱国将要率军投奔楚国?”
芈负正在擦拭自己的青铜宝剑,这已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已经非是凡铁能够比拟的了:“还有其他人想要说的么?”
东柱国芈负的麾下战将皆是能文能武的中规将领,在东柱国的治下,多时军中将领治军之时,顺带将衡山郡诸县治理,这也是靠近中原的便利,尽管不是名正言顺的姬周诸侯,但亦是在这大乱之世有着话语权,足以让在中原强雄难以混下去的人才,投奔此处。
王琚乃是芈负麾下一名偏向于治理地方的文人,虽也可以领兵作战,但是芈负更多的时候,是让其治军,而并非是率军,是故,王琚这几日在军中也是听到了不少的流言,对于衡阳诸军的动态反应也是有着自己第一手的知晓渠道,是故也是站出来,对东柱国芈负如是说道。
“东柱国,如今天公崩亡尚未几日,军中便是有如此传言,看来定然是楚国的诡计,东柱国不可不防,如今驻守耒阳的郢都援军可是蠢蠢欲动,即便是驻扎在其侧的某军,亦是受到了其的监视!”
王琚进一步说道:“现如今郢都可是将祁东、常宁、祁阳、永州、东安一带皆是换了自己的将领,很明显是在防备着衡阳这边,一旦是有什么变动,这些地方必然是锁住了东柱国西退的道路!”
殷仁的长相颇为粗狂,闻言,亦是大怒道:“某等在衡山拼死一战,郢都就这么听信谗言,实在是寒了某等的心,是战是和,某全听东柱国的吩咐,绝不皱一下某的眉头!”
是故,杜烈、王琚也是一一朝着东柱国芈负抱拳道:“某等全听东柱国的吩咐!”
见状,芈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宝剑,然后抬起头,站了起来,看着众人说道:“当年攻陷郢都的荆国五柱石将,某只能算是中人之姿,不及柘王屈衍之统战,不及前南王芈陽之谋战,不及西柱国熊纪之险战,亦是不及寿王桓羽之勇战,如今,四人之中,柘王屈衍已经是卧病不起,前南王芈陽叛逆被诛,熊纪退守鄢城逡巡不进,寿王桓羽叛逃秦国,偌大的荆地,只能是落到了某的肩上!”
“若是一战能够定输赢,某自是会带着你们拼死一战,维护荆地来之不易的安宁……”芈负走到了营帐的帐门,回过头来,顿了顿,然后才是看着说道:“然而现在却是并不能够如此,某的一念之间,乃是衡阳五十万将士的生死大计,更是衡山以西的荆地百姓和宁,是故,瞻前顾后乃是不得不瞻前顾后,前思后虑还是不得不前思后虑,尔等可明白?”
王琚点了点头,代众人应道:“某等自然是知晓东柱国的高瞻远瞩,但是恐怕郢都那边……还请东柱国早作图谋!”
“早作图谋?……”东柱国芈负笑了笑,随即看向了王琚众人,问道:“是要某带你们投降楚国么?”
王琚向前却是说道:“东柱国贤臣择主而事,楚王已经是许诺东柱国封地自治,管辖兵权,即便是日后楚国真的是有过河拆桥的行径,亦是对某等来说,并非是毫无还击之力,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其余似殷仁、杜烈等人皆是点了点头,王琚的话说出来了众人的心声,无论荆地换成了哪一国的旗帜林立,只要是衡阳郡在自己等人的手中,就断然是吃不了亏,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芈负能够让看穿人心的祝融天公托付东境的防卫大事,亦是有着祝融天公看重的一点,面对麾下将领几乎是**裸的建议,芈负还是不为所动,这几日,楚国的使者带来的珠宝已经是将芈负的大营装不下了,但是芈负已经是年近六十,身居荆国的东柱国,乃是荆地最大的一方诸侯,岂会是因为这些区区珠宝有所动心。
“明哲保身的确是可取之道,前番不入郢都暂且还能用明哲保身作为说辞,如今叛国投楚,难道还能用这一套说辞么?”芈负将手中的宝剑插回了剑鞘之中,随着铿锵一声,芈负回过头来,看着众人虎目一瞪说道:“既然天公生前并没有做有愧于某之事,在其崩亡之后,某,芈负依旧还是荆国的东柱国!”
“至于尔等,乃是追随某出生入死,若是心中有了其它的想法,某放你们离开衡阳,绝不挽留,若是愿意继续留下来的,某若是能够苟且偷生,绝不会让尔等先赴黄泉!”
芈负,乃是一位真性情之人,这也是芈负得以至今日地位的重要原因,是故,芈负看着众人,似乎是有托孤之意:“新蔡会盟,荆国虽是有着南王这等贤才力挽狂澜,但某知晓荆国此次乃是九死一生,如今局势瞬息万变,某一旦有殒身之时,还请诸将照顾好某之亲室!”
殷仁当下便是应道:“东柱国说的是哪里的话,某即便是战死也绝不会让东柱国有丝毫的闪失!”
其后,王琚也是点点头道:“东柱国乃是某等的主公,自是竭尽全力辅佐东柱国击溃楚国!”
恰在这时,芈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