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
不知不觉已日上三竿,不仅毗迦罗卫从睡梦中苏醒,城外五里驻扎的摩揭陀军也早早整装军备,各个抖擞精神,面对即将展开的大战。
城外灞江营寨中央虎贲图腾的巨大军帐中,摩揭陀的主要将领正在议事。
此刻扫眼一数,却也约莫有十数员大将,皆身披戎装,神情肃穆,且不怒自威。
而高坐帅位之上则是穆林戎臻,由他来执掌三军元帅之职。而邬斯通历刑场大战虽说保住性命,却也身受重伤,难当统帅之重任,故摩揭陀朝廷不得不传召临阵换帅,以臻王为新任元帅。
可今日之摩揭陀军情有些奇怪。若是寻常,摩揭陀必会在卯时三刻准时宣战,但现下却已至辰时三刻,摩揭陀军却未有动静,这不仅令吠陀军民感到奇怪,就连摩揭陀本方将士也疑惑不解。
营帐内的众人却也不是刚刚到齐,而是卯时就已来到,他们或是请求穆林戎臻发兵开战,或是请愿围困避战,可穆林戎臻皆是不予回应,就让他们站在那儿,似是在等待着谁。
“这新上任的臻亲王是要干什么?我军先在占了上风,应当乘胜追击,攻下毗迦罗卫灭亡吠陀才是,怎地把我等干晾着?”一身材魁梧的中年将军有些不满道。
“兴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臻亲王是想要立威。”一旁的同僚从中猜测。
“立威?给我立威,把火都撒到我的头上来了,切,老子又没得罪他,有本事把火撒到毗迦罗卫去,就知道跟我们耍横,我看他就是怕了那个糜如勋了!”这时,一个脾性暴烈的将军咧咧道。
“少说点,我们官阶不够,可别惹毛了这臻亲王,传闻这位“八贤王”可是个狠角色,当年不听他命令被他当场击毙将领数都数不过来,朝廷也拿他没办法,还是忍忍吧。”
也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总之众人听到这话语里面内容,顿时一片噤声,那烈性将军一惊,也只好耐下性子等下去了。
一个时辰三刻钟过去,众将干等着早已焦躁不安,加之气温升高,将领们口渴难耐,一股不满烦闷的情绪在众人心中滋生。
“我忍不了了!”一句粗犷的话语吼出了声,似是憋了很久,那话语落下之后,是喉结滚动的声音,也是此刻众人的心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身形魁拔的男人战出列队,但见其身着野兽戎装,面貌粗陋,有一抹刀疤镶嵌在脸上,此刻却是毫无顾忌大步流星而来。
“臻亲王,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今日把我们叫到这里,叫老子等了这么久,你今日定要给老子一个交代!”那粗鄙男子将憋下的气一股气全放了出来。
不出所料,此粗陋之人正是先前满腹牢骚话语的主人。尽管那好心的知情人再三叮嘱,可烈性男子还是难以自抑,再加上他从未见识穆林戎臻的手段,所以对那人话语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原本座上的穆林戎臻尚在思忖,可那烈性将领的话打破僵局,也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要本王给你一个交代?”穆林戎臻眼皮一掀,似问非问道。
“当然!”烈性男人当即回复。
穆林戎臻眼中寒芒一闪,刚想说话,手下的亲信便上前传讯,俯身贴耳说一句听不真切的话,便快步离去。
但凡是明眼人,都注意到此刻穆林戎臻眼神的变化,那是一股愤怒,痛恨,和一丝无奈的情绪交织其中。
“你要一个交代?”穆林戎臻重复了先前的话,眼中登时湛射出嗜血疯狂的光芒。
“噗!”
一道寒光快过了所有人视线,顿时没入那烈性男人的天灵盖处,迸射出刺目的血花。
烈性男人眼中的光泽骤然溃散,瞬间气息全无,重重倒在地上。
“这便是本王的交代。”穆林戎臻冷冷的话语从帅座上方传来。
“嘶……”
众人直感到后颈发凉,虽是正午烈阳之时,在场所有还是感到浑身冰凉,止不住要打寒颤。
要知道,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条人命就这么活生生地逝去,在穆林戎臻看来却是如杀了一条小猫小狗一样简单,这该是有多么可怕。
而方才死去的那粗鲁暴躁的将领他们也认得,正是认得,他们才打心底里害怕,因为那男人是摩揭陀三军中有名的千骑长,其勇猛精悍人尽皆知,这正是这般强者,在这位新上的统帅面前,却还是如蝼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单这份修为,怕是超过了邬斯通元帅了。”
“可怕,可怖,还好我没有像那个傻子一样鲁莽,自寻死路。”
“朝廷这是派了一个怎样的魔头来,我等性命皆由他之喜怒拿捏,危矣危矣啊。”
众将心中有一万种心思也不敢表露,因为他们知道,穆林戎臻现在心情不好,谁要现在提意见,那就是触霉头,更是找死!
此刻,暗流涌动,人心漂浮,各自都有不同的心思,更亦如他们皆畏惧穆林戎臻一般。
“天殇阁的那两个天级杀手行踪不定,还不听我的使唤实在麻烦,现在连城中内应都联系不到了,可恶啊!”穆林戎臻的言语中充斥着愤怒。
“城中的那两个人实力照说除了重伤糜如勋,在毗迦罗卫应该畅行无阻,怎会杳无音信,难道那神秘的大能还未离开?”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却又生生害怕大能的通天手段,只好将此事押后,暂且按兵不动。
果不其然,此次议事散去,摩揭陀就像吠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