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三,你的想法呢?”董宣武转过头来望向董三,董三现在虽已经不管军统,而是负责日月神教这一块。但日月神教实际是董宣武埋下的另一颗棋子,其中一个职责也是情报工作,只是形象更光明一些。
“二爷,刺杀案是不是魏忠贤所为,小的不敢乱说。不过,小的也曾派人暗中查探过各方面人的反应。魏党的一些心腹人员显得十分惊愕,而且有些幸灾乐祸,不像是装出来的。的确有他人所为,故意嫁祸魏党的可能。”
董三想了想回答道,虽然他现在地位不菲,但是私下里对董宣武依旧以主仆相称。为此,董宣武说过他很多次,可他就是不肯改,弄得董宣武也懒得再说他了。
不错,我们的确有能力抓住那些人,我也相信你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但是,你别忘了,军统有一条不可打破的原则,那就是:权谋不得危害既定的律法、规则。
“刺杀案发之后,我安排线人暗自调查了那几日曾出入附近几条街的陌生人。从地痞地头蛇和各出客栈反馈回来的情况,我们锁定了一百三十六人。
“那刘福有没有跟什么人过往甚密?”董宣武又问道。
但这一百三十六人中,经过确认,一百二十人已经洗脱嫌疑,只有十六人行踪十分可疑,在接下来的数天内,先后离开了京城。这其中又有四人尤为可疑,怀疑是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
“不行!”董宣武警惕地看了刁德嗣一眼,警告道,“老刁,你可不能胡来。当初军统成立之时就已经规定了军统只有调查之权,没有缉捕犯人的权利。
刁德嗣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嗯!”对于董三中规中矩的表现,董宣武还算满意,能力可以慢慢培养,但忠心却极为难得:“老刁,除了诸葛连弩留下的线索,你有没有查到其他方面的线索?”
董三毕竟不是专业的特务人员,没有刁德嗣那么多阴谋诡计,对人性的揣测也远不像刁德嗣那般深入,眼光也远不如刁德。他毕竟只是小人物出身,察言观色是他的所长,其余方面的能力有限,还需要慢慢的培养与历练。
华夏大国,几番兴盛,几番沉沦,始终走不出一鸡死一鸡鸣的循环更替,其原因在哪里?无非是国人太重权谋,轻律法、规则。到了后世,甚至把打破规则当成是某人的本事。
董宣武叹了口气,说道:“老刁,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很迂腐,这样的原则一定会让你感到缚手缚脚。但是这世上谁行事又真能肆无忌惮呢?即使是陛下,也是有无数的规矩束缚着它。
乱世之中,受苦受乱的永远是百姓,只有那些最野蛮和最强壮的野心家才能得到真正的好处。即使对于这些人,这种好处也不是永久的,一旦他们的实力消退,他们同样也会被后来者踩在脚下,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军统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先毁掉军统;你要是敢这么做,那你不再是我董宣武的兄弟,而是我的敌人,生死对头!”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宁可亲手毁掉军统这个组织。”
不错,不合时宜的律法、规则的确需要改变,但是注意,是改变不是打破。如果所有的律法、规则都被打破了,大家行事无所顾忌,为所欲为,那么,乱世也就来了。
董宣武不知道,权力,那是一块藏有毒药的蛋糕,有几人尝过后能放得下手来?袁世凯若不去做那个终身大总统,不去想登基做皇帝,也许就不会留下身后的一片骂名,更不会让华夏战火纷飞,变得更乱。
你再想想,如果军统这么做了,那五行卫其他单位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五行卫外其他的势力,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
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建设一个更好的大明,可不是为了毁掉大明啊!
徐鸿儒造逆兵败后,陛下并没有重处乱匪,只杀了几名首恶。也因为此,邓通也逃过了惩处,逃到了顺天府,又加入了红缨会。
现在董宣武来了,他真能改变大明原本的宿命吗?还是他只能改变大明一时的命运?
“刘福行事比较张扬,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来往,目前正在对他所交往的人进行排查,还没有结果。
什么是文明?文明无非是提出一套规则,让大家都按照规则来做事。
董宣武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严厉。他两世为人,比旁人多了几百年的见识。他深知,不受制约的权力最终的结果是怎眼。
我们查到的线索目前也只有这些了,现在还很难判断刘福是否真的与刺杀案有关,还有那那十六人中究竟哪些人与案子有关。”
这种事,我绝不容许它发生!
另外,在调查那四人的同时,我们还查到有一个叫刘福的人曾跟这四人有过接触。经过调查,刘福是京城刘云通家的仆人。这让我们感到非常奇怪,刘云通家的仆人,怎么会与江湖上的江洋大盗有了联系。
一旦我们突破这一条底线,那军统这个组织将变成一个恶魔,成为所有人的梦魇,某些人谋取私利的工具和手段。
大家如果纷纷效仿,都这么做了,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律法和规则可言?天下不乱才怪。到最后只能让大明变成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人人自危、强者为王的野兽世界。
红缨会被铲除后,他便来到刘云通府中,mài shēn为奴,改名为刘福。”
不受制约的权力,就像一把双刃剑,一位没有底线的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