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过来与刘江洋、甘超相遇,可看见的都是两人部下,不见杨整及其下属踪影,连忙向刘江洋问道,“为何只有你们这点人?杨整何在?”
刘江洋和甘超一听杨整的名字,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不敢直视杨坚,眼神缓缓投向远处,杨坚隐隐已觉事有蹊跷,跟着刘江洋望去,远处正倒着一片尸体,其中许多都是杨家军,猛然回头扫向刘江洋和甘超,两人只觉眼神灼热,有意闪避。
杨坚心头犹如被千万只军鼓击锤,“咚咚”直响,每走一步都耗费了身体大半精力,不算太长的路走了许久,独自一人穿梭在遍地的尸体之中,上下两瓣嘴唇一张一合发抖,不小心被绊倒在地上,又迅速爬了起来,找了一圈,突然在一具尸体之下发现了半张熟悉的脸庞,杨坚放大了瞳孔,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然后将上面的尸体扒开,仔细一看竟是杨整无疑,杨坚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脑袋像是受到重击,疼痛难忍,两手紧抱脑袋,不知不觉中眼中苦泪已经混合着满脸风沙顺流而下。
杨坚从甲胄里面的长袍中用力撕扯下一块干净的衣布,用他轻轻将杨整脸上的血给擦净,已经强忍在心头许久的悲痛之情终于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将自己额头与杨整额头碰在一起,痛哭喊道,“二弟!”
杨坚的哭吼之声穿透寂静的残阳,悲痛之情传至天际,许久不绝,嗓子几近哭哑,身边无人敢上前劝阻。
杨坚将眼泪哭干,突然将沾满风沙和鲜血的手掌往脸上将眼泪擦干,轻轻将杨整放下,然后回头跑到刘江洋和甘超面前,一脚将刘江洋踢倒在地上,挥手一拳又将甘超打得鼻青脸肿。刘江洋被杨坚激怒,顾不得许多,捡起地上的兵刃便往杨坚砍去,杨坚一刀迎上,将其兵刃砍落在地上,然后推着大刀在刘江洋脖子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杨整为什么会死?”
杨坚向发了疯似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刘江洋被他吓住,深知此时此刻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杨坚你冷静点,不要冲动,杨整的死我也很遗憾,可这跟我没有关系,都是高阿那肱所为,杨整是被高阿那肱杀的,你要报仇就去找高阿那肱报仇!”
刘江洋不敢承认自己拒开城门,只得将所有责任全都推给了高阿那肱,甘超见此情景,也跟着附和,“刘公子说得对,杨整是被高阿那肱杀的!”
杨坚犹如一头失控的老虎,眼睛瞪着刘江洋只有半指的距离,“那为何杨整和他的部下全都死在了战场,而你们两个却毫发无损?”
刘江洋急得快要结巴,“杨整让我和甘超保护粮草,他自己领兵出城与齐军决战,我和甘校尉都劝其入城,可他就是不听我们也无可奈何啊,还说要亲自活捉高阿那肱”。
杨坚已经无法冷静思考,被刘江洋说得半信半疑,而杨整性子冲动,以他的胆子很有可能出城与高阿那肱决战,想到这里,方才用手臂推开刘江洋。
杨坚转身面相高阿那肱撤军的方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仇恨的味道,突然骑上战马,举刀自语道,“高阿那肱,我要杀了你!”
杨家军见其准备支身前往复仇,纷纷骑上战马,“国公,我们一起替二将军报仇!”
杨坚欣慰地点了点头,紧握着缰绳,“杨家军都跟我走!”
刘江洋见状,假意上前劝阻,“隋国公,敌军势大,一定要冷静啊!”
“滚开,本将军自有分寸!”杨坚说着一鞭子往刘江洋甩去,刘江洋赶紧闪开,等杨坚走后,嘴上却露出了一丝诡笑。
“杨坚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最好他和杨家军一起去见杨整!”
“刘公子,我们现在得赶紧将这里的情况禀告大冢宰,是去是留方可提早打算!”
刘江洋同意甘超的意见,赶紧飞书传于宇文护。
被仇恨之火裹挟的杨家军此时此刻全都变成一头愤怒的老虎,不顾一切地追向齐军,高阿那肱后退扎营,突然有士兵报告守军杀来,最初并不相信,“你说什么?这些周军真是不自量力,本将军退一步,他们却得寸进尺,走,传令下去,全军迎战,正好将他们全部歼灭!”
高阿那肱并没有把之前被他追打着到处跑的周军放在眼里,慢腾腾地列阵待战,可杨坚报仇心切,根本没有与之废话的心思,带着杨家军直接冲杀过来,一个个根本不顾性命,杨坚更是直取高阿那肱中军大营而来,杨家军个个勇猛无比,以一当十,齐军虽然势众,却被他们吓破了胆,面对一群根本不顾生死之人,齐军阵形开始变乱,纷纷往后撤去,而杨家军攻势不减,拼命冲杀,齐军终于大乱,不顾一切往后退跑,高阿那肱所在中军受到杨坚极大的攻击,渐渐不支,高阿那肱大怒,一连砍杀了好几个将领,可依旧止不住眼下突如其来的颓势,方才想起杨坚如此不顾一切地往他大营杀来,定是为了给杨整报仇,也有些害怕,不敢再与杨坚正面冲撞,于是留下人阻挡杨坚,自己则带着一队人马奔走逃命而去。
杨坚发现高阿那肱想要逃跑,拼命追杀,可齐军依旧势大,层层的人马将其阻挡在高阿那肱身外,高阿那肱则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杨家军在杨坚带领之下砍杀了大量的齐军,可自己也损失极重,再也无力继续追杀,手下纷纷劝他撤退,等来日修养再战,杨坚不甘眼睁睁看着高阿那肱大摇大摆离开,正要发怒,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