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园,此刻并不宁静。
同样是夜晚,景园里却灯火通明,人生喧闹。
沈清端坐在客厅里,姿态高傲,眼里满含怒气。
夏安牵着路心笑站立一旁,夏安神情严肃,微抿着唇,拼命忍住心里的怨气。
俩人都不说话,路心笑有些不安地看向身边的夏安,目光里有些害怕,小声地问:“妈咪,奶奶是怪我打碎她的古董花瓶了吗?”夏安牵着路心笑的小手,能感受到她小小的身子在不自觉轻颤,她心里一疼,不禁用了点力回握住女儿的小手,俯下身子,轻声安慰她:“奶奶没有怪你,只是,那个古董花瓶是奶奶最喜欢的东西,你不小
心打碎了,她心情不好,所以笑笑现在过去给奶奶陪个不是好吗?”
路心笑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沈清,摇了摇小脑袋,又将小小的身体朝妈妈身边靠近一点,“妈咪,我怕……”
“她是你奶奶,你怕什么,傻孩子!”夏安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心里一紧,但还是这么劝说道。
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女儿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自从她将从安和心笑带回景园,沈清出狱后见到这对亲孙子孙女,刚开始还是挺开心,对他们也和蔼可亲,关怀备至。可是时日一久,由于沈清对自己的不喜,以至于连带地对孩子们也不喜起来。从安还好,他是男孩,将来是要继承翔宇集团的惟一继承人,沈清倒不至于过分刁难什么。但对于心笑,可能是因为她比较小,不太懂事,又或者因为她是女孩子,无足轻重,沈清后来都不怎么给好脸色
看。
夏安无法改变这种现状,她自己尚且跟这位婆婆相处不好,又怎么能勉强孩子们去亲近这位并不喜欢他们的奶奶。
可是今晚,心笑不小心打碎了沈清最喜爱的古董花瓶,她吓得哭个不停,沈清赶到后,见到一对的碎片,则怒骂不已,于是吓得路心笑越发害怕了。沈清突然扭过头来,厌烦地看了一眼亲孙女儿,呵斥道:“笑笑,你自己犯了错,不知道反省罢了,难道还怪奶奶不该批评你?你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这么走出去,让外人怎么看待我们陆家,生了你
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女儿,你爸爸在外面还有何颜面?”
沈清这番连珠炮一样的指责,路心笑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听得懂?而她的用意,原本也不是让心笑听懂,她只不过是借这件事指桑骂槐而已。
夏安暗地里深呼吸一口气,这过错在心安,但其实沈清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她不过是借着女儿的事来敲打自己。
所以,她一昧地退让其实是助长了沈清嚣张的气焰,而她的委曲求全只能是让自己的孩子们蒙受更多的委屈。
思及此,夏安心里有了决定,她蹲下身子,对路心笑轻声说:“哥哥已经睡着了,笑笑也去休息吧,好吗?”
路心笑人小但心不小,她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沈清凶神恶煞的模样,目光落在夏安脸上,小小声说:“妈咪,笑笑好怕,我们找爸爸!”
夏安心弦猛地一震,禁不住伸手将女儿搂入怀里。
女儿的这番话正说中了她的软肋,她如今这种地步,就是因为顾及着路其琛,她不想因为自己,伤了路其琛跟沈清的母子亲情,也正因为此,很多事情,除非实在非说不可,她一般都不会告诉路其琛听。
“笑笑,不怕,妈妈在这儿,你快点去房间睡觉,乖,等会妈妈就回来陪你,好吗?”夏安勉力笑着对女儿说,神情轻柔,尽量不想让女儿担心自己。
路心笑突然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清,又朝夏安点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朝卧室走去。
路心笑小小的身体消失在拐角处,夏安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只要女儿不在,沈清等会发什么飙,再无理取闹,她都不担心了。
这时,沈清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突然冷笑一声,“少在这儿惺惺作态,想叫其琛回来你就叫吧,正好让他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夏安没有理会沈清故意的挑衅,她缓缓走近沈清对面的沙发坐下来,然后平静地说:“妈,您如果对我有意见尽管提出来,我能改正的一定会改。但是,笑笑今晚真的不是故意打碎你的花瓶,还请您原谅她
这一次。”
“原谅?我当然不会怪自己的孙女儿,再怎么说她都是我路家的血脉,虽然有了你这一位不称职的妈妈,但只要我好好教导她,相信将来她肯定与你不同。”沈清一脸傲慢地道。
夏安没有生气,她笑了下,“那我在这里先代笑笑谢过奶奶了,您肯认笑笑和从安,我很感激您。”“不用你感激,这跟你没关系,我认回自己孙子孙女,天经地义。只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既然你身为其琛的妻子,翔宇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就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脸面,一些不该做和不能做的事,应该
时刻记在心里,以免到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犯下不该犯下的错,丢的是我们路家的人。”
沈清这番话已经是明着敲打和刁难夏安,若换做任何一个人,可能都受不了这份无中生有的指责了。
可夏安却纹丝不动,稳坐在沙发上,甚至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这段日子以来,她从沈清这里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这个婆婆如何刁钻责难她,只要她不明着与她对抗,任凭她指责泼脏水,等她闹够了,自然就会住嘴,到时候,她只需要面不改色地说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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