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吹散了一地的雪花,打在子良的脸上都觉得好痛。
他靠坐在树根底下,发丝凌乱,鼻青脸肿的样子可怜极了,哀怨的眼神始终盯着气喘吁吁的北霆,像是在控诉他方才恶劣的行径。
“看什么看?”北霆恶狠狠的给他一个眼神。
子良被打的嘴角都在流血,很是凄惨的模样,“能回去了吗?”
“还知道冷?”北霆冷笑,“看来还是揍的轻,脑子竟然没有坏掉。”
“……”
两人一前一后的返回到院子,子良走路比较慢,北霆有意无意的等着他。
北霆自己都说不清拿子良当什么。
弟弟?
还是仅仅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友人?
他觉得都不是。
在他的世界里压根不存在亲人这种东西,而共同生活那么久,他除了习惯了有这么个人以外也没别的感触。
习惯真的挺可怕的。
习惯与感情挂不上钩。
就好比一个人每天都陪你吃饭聊天,连续几天以至于一个月,等一个月过去的第二天那个人却不再来了,你就会不习惯,就会觉得空落落的。
就好像已经把那个人习惯性放在了自己的生命里,感觉那个人的出现是理所应当的,从而内心接受不了。
然而却不是这样的。
人这一辈子,除了身体是自己的以外,没有什么真正属于你,有的时候连身体都可能不属于你自己。
更遑论另外一个有思想的人。
人生的旅途中,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都是上天早就为你规划好的,可以回想一下,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发生的所有都是带有因果关系的。
比如说北霆,如果他不曾陪赫澜自杀,也就不会来到这里,如果没有来到这里就不会找到穿越的赫澜,正是因为他来到了这里,继承了这幅身体,所以做了子良的哥哥。
该发生的一切在你没有经历时就已经注定好了,所以有的时候不要提后悔,那都是该出现的,学着接受。
故而,北霆接受了子良的存在,也愿意尝试接受余生都有他。
“咱俩在东国定居,在那生活。”这是北霆进了院子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子良鼻青脸肿的坐在那,一只眼睛都被打肿了,只能透过一点点缝隙看他。
“真的吗?”
北霆点燃了一支烟用牙叼着,横他一眼,“如果是假的,你还要诈死一回吗?”
他慢慢低下头,摸了摸疼痛不止的嘴,口齿不清的说:“我诈死还不是被你逼的。”
“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诈死就自己弄,别找赫澜帮你。”
子良猛的抬起头,“她都跟你说了?”
北霆眯起眼眸,冷冷的说:“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可能吗?”
话落,他起身走到房门口,弯腰蹲在地上团雪团,攥了一个大一点的走回来,隔空抛给他,“敷上。”
冰凉凉的雪团贴在脸上,疼的子良呲牙咧嘴。
“你看看你现在这幅德行。”北霆无比嫌弃。
子良没有生气,认真的敷脸。
赫澜走进来时险些没认出他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懂了。
“这回就好了?”她调侃子良。
子良瞄她一眼,心虚的不敢接话,怕再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