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春差点就要被赵源给气笑了。
“你这还带强买强卖的?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往我这里塞人,郡王爷,你该知道我的,我身边可从来不留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
“她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
赵源话刚说一半,差点就被孟眠春一个锁脖给扣死了,但他今天就是死活不让步。
“予让,我当然知道你家里的规矩,但你现在在金陵,何况这个叶素是六王爷府里出来的人,清清白白养大的,给你你也不吃亏吧?”
他顿了顿,然后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近来这些情绪不对,只是因为少了个可意的女人陪伴?你看,你就是离家之后孤独地太久了,你就当做试试吧。”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多和女人接触你才能把喜好改变过来啊!
孟眠春没说话,皱着眉头似乎真的在考虑。
难道说果真是如此,他太久没有和女人接触了,所以整日里才会想着柳照的破事?
见他神色松动,赵源就知道有戏,马上接口道:“还有另一个舞娘,名唤叶眉的,我正打算送到冉之那里去,六王爷虽然说这两个美人是给我的,可我哪里能消受的了他这般好意,你们权当帮我个忙好不好?”
孟眠春一听他要把另一个舞娘送给谢平懋,顿时就乐了:“当真?你要送人给谢平懋?这倒是不错,不过你觉得人家会收?”
谢平懋这道貌岸然的家伙现在有个很好用的借口,就是未婚妻刚刚过世,可以顺利挡住外头无数往他身上扑的女人。
赵源马上拍了拍马屁说:“我没有法子,可你一定有法子,对不对?”
孟眠春哈哈一笑,久违地眉眼生春,脑子里立刻便转过了无数个整谢平懋的念头,不错不错,他憋了好些时日的一口鸟气总算是能有个机会出一出了。
赵源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真把谢平懋抬出来这种迂回战术对孟眠春是极有用的,他晓得突然要改变一个人的喜好是很难的,现在只是踏出了第一步,但孟眠春若是肯接受叶素,就已经是成功的一半了。
好在那姑娘也是个聪明的,不像玉凌波那般徒有姿色,且很知道进退,是个“纠正”孟眠春合适的人选。
他就不信这个邪,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能输给孟眠春身边那个清清瘦瘦的小厮?
赵源想到了那早已过世的极为慈蔼的老国公,心里叹一句:我这费心费力做的事,也算是对得起你老国公爷一回了。
略过了这一茬话题,孟眠春奇怪:“六王爷怎么会突然给你送美人?”
赵源叹气:“他哪是特地送我,根本就是乱送一气的。”
六王爷赵瑾,排辈分是当今皇帝的六叔,先帝的幼子,但人虽是长辈,年纪却比皇帝大不了几岁,从小就是个混不吝,人到中年,却还是如孩童般天真,做了一辈子的闲散王爷,却是难得的福泽深厚,年轻时候受尽宠爱,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个做长嫂的老太后护着,也是至今唯一一位尚能留京的亲王。
孟眠春立刻会意,肯定是六王爷府里的戏子舞娘歌姬的越养越多,又被皇帝申斥责骂了,他没法子只好忍痛把他们找地方送走,而赵源也是他难得看得上、懂得“欣赏”的亲戚,自然也就分得了两个。
这种事每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大家都见怪不怪了,过个三五年,他那王府里就很快又会人满为患的。
孟眠春就不懂了,怎么有人就这么喜欢自己家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人,不嫌挤得慌吗?
六王爷之品味,不得不说特殊。
“哎,说起来。”赵源拍拍额头,“那个名扬京城的方大家,你晓得吗?听说近日也到金陵的。”
不只听说,那个挨了自己好一顿打的老小子孟眠春自然不能忘,他挑眉问:
“我知道,他怎么了?”
赵源叹了一声,“我也是最近才知,他年轻时竟也在六王爷手下待过一阵子。”
他是懂画的人,自然知道方清仪这人。
孟眠春挑挑眉,看向赵源:“什么意思?”
六王爷养戏子、养舞娘、养歌姬、养乐师,当然也养画师,可从没听说过他是因为爱才而养什么正经画师。
他养的都是……
“没错。”赵源肯定地点点头:“方清仪年轻时是六王爷手下极受他看重的春宫画师。”
他在看重和春宫这两个词上格外强调了下。
这种事如果不是六王爷自己在信里说漏嘴赵源能相信?
就是别人来告诉他他都不会信的。
孟眠春:“……”
他错了,大错特错,谢平懋那点水准根本称不上道貌岸然,如今这么看,方清仪才是道貌岸然派的鼻祖啊!
那么一副刚正不阿老学究的样子,竟然年轻的时候还在六王爷麾下画个春宫图?
大千世界,果真玄妙。
赵源颇有遗憾地说:“他那时候还取了个松山居士的名字画春宫图,予让,你还别说,他其实画春宫也挺有一套的,我到现在还藏着一幅呢……怎么他现在都不画了呢?唉,太可惜了。”
孟眠春知道他就是喜欢这些,不然之前也不会投其所好让柳照影送上几幅精品春宫图了。
他听着赵源的画,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你还留着他以前画的画,给我看看。”
赵源颇有先见之明,他觉得孟眠春有隐藏的强盗性子,自然不肯:“我只有一幅,你休想夺了去。”
孟眠春轻轻“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