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月阁主了。”
书逸上下打量了几番月行云,虽觉得这时出来插手此事的人皆有可疑,可这人嘛,偏偏是月行云……
月行云向来对书逸的事都牵挂在怀,事事亲力亲为,如今出了下毒此等大事,月行云想来代查此案,书逸觉得倒也没什么不妥……
桃心儿见状,匆匆走过来,将水晶白玉盒递给书逸,温顺道,“公子所要之物便在此盒里。”
书逸看都不看桃心儿一眼,伸手接过玉盒,打开瞥了一眼又轻轻合上,微微垂眸深思……
盒中幽莲确实特别,可更特别的是,盒盖上一左一右,分别刻了一个“逸”字一个“心”字……
月行云看了看书逸手中的水晶白玉盒,淡淡道,“公子还是快回去救人吧,若有需求于月某的,尽管吩咐。”
“那就烦请月阁主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我在无心居静候佳音。”书逸言毕,余光扫了一眼轩辕末,吩咐道,“护送笙歌安全至上月府再回来复命。”
说罢,衣袖摇摆间,书逸目不斜视地从人群中缓缓穿过,回念安堂去。
“公子。”桃心儿快步追上前去,扯着书逸的半截衣袖,低低哀求道,“解药。”
“取三两清风,四钱月光,和雪温煮,夜时煎服,可清心魔,寡情欲,去恶向善,一保平安。”
书逸不着痕迹地拂开桃心儿的手,随口胡诌着,身形已然飘出很远。
桃心儿反反复复咀嚼着书逸的话,愣愣出神……
其实哪有什么红颜尽……那只不过就是个古老的传说,一如传说中古老又神秘的凉城……
书逸走后,月行云也带着笙歌回上月府,轩辕末隐在暗处,一路随行。
其他众人也各自散了,白露苑里又只剩下白染和桃心儿二人,两相静默,各怀心思。
……
念安堂。
“你知道为何无心居会阵法重重吗?不是防盗贼,防的是cǎi_huā贼,你不知道,以前无心居前整日里人来人往,被践得寸草不生……”
“后来有女子曾在无心居门前以死相胁,还真有人吊死在无心居前那棵古松上……”
“其实那无心居啊,极尽奢华,是前玥城第一美人凰羽赠给冷公子的,凰羽对公子可真是痴心一片……”
“……”
兰若安正絮絮叨叨地给画心讲着书逸这些年来的花边传闻……
画心也听得饶有兴趣,忽然画心想起一事,便问兰若安,“师娘可知……桃心儿的鞭伤是谁治好的?”
“自然是冷公子,这个无双阁的人都知道啊,不少人亲眼看到的,那日桃心儿奄奄一息,白染束手无策,冷公子亲自去的白露苑,还将众人都赶了出来,过了好一会,才回无心居去。”一八卦起来,个没完没了,丝毫没注意到,画心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将人都赶了出去?那岂不是就他二人……”画心喃喃,忽然语塞。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八年里,无心居里也一直就他二人,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
兰若安看着画心欲言又止,倒不是她不愿说,只因此事传来传去也没个定论,只怕怎么说都是错……
最后终是拗不过画心,兰若安只得娓娓道来,“其实他俩的关系这整个无双阁都说不清,你要是说冷公子对她无情吧,那无心居向来是谁也进不得,偏偏那桃心儿进出自如,若说冷公子对她有情吧,这些年也并未娶她,纳妾都未曾。”
画心假装低头抚弄袖口,不让心念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手指轻轻地在袖口上打着圈,想着那日书逸和桃心儿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一个名分,又能说明什么呢?”
还不是已经同床共枕了……
画心轻轻一笑,笑得灿若瑰霞,笑得嘴角嘲色深深。
室内一时静默无语。
书逸入室的时候,屋子里静得只能听见轻浅的呼吸声,兰若安识趣地退了出去,书逸将水晶白玉盒递给画心。
画心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轻轻打开一看,眸中的光又是一暗,她抬起头看着书逸,静了片刻,倏忽笑了。
白玉盒里确实是碧水幽莲,这碧水幽莲千年开一花,花开十二瓣,而这盒子里的,却只有八瓣……
画心定定地看着书逸的眼睛,那眼睛灵动得仿佛能说话。
你可知,这花,少一瓣,都救不了我。
你既要救她,那便只当你放弃了我!
鱼和熊掌兼得,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画心以为是书逸取了四瓣莲给桃心儿,眼睑一垂,合上玉盒,看也不看一眼,轻轻往窗外一抛。
窗外是一口万年寒潭,只听到“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四周又陷入沉寂。
不知是动了怒还是伤了心,画心一阵搜心刮肺地剧咳起来。
书逸看见画心一边捂着心口一边朝着他笑,笑得百花失色,嘴角有鲜红的血丝汩汩溢出,不由又惊又怒。
“为什么要扔了!”
见画心将救命之物随手扔了,书逸努极,上前捏着画心的双肩,将她推倒在寒玉床上,俯身死死按住,脸上带怒,眼中带火。
“咳……别人用过的,我用不惯。”
画心咳了半晌,才平息下来,藏在宽云袖口下的手,死死的绞缠着,她倔强地一脸挑衅看着书逸,此时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字字如刀,扎在书逸的心上,书逸只觉得全身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