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过青城吗?”
“没。”
“你去过凉城吗?”
“没。”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悬壶济世的和尚么?”
“没。”
“那你……”
“呆子,你今天怎么了?”画心像往日一般,用了午膳后便立即将书逸扑倒在紫藤花架下,将他的衣衫扒得半解,小猫儿一般趴在他胸口纳凉,本要昏昏欲睡过去了,奈何书逸一直问长问短,嗦得实在有些不像他,吵得画心一怒之下,揭衣而起。
对着书逸大眼睛瞪呀瞪你今天是不是想搞事情?
“没事。”书逸宠溺一笑,抬手将画心的脑袋又按回他的胸口,温声道,“只是试探试探你有没有睡着。”
画心趴在书逸身上,伸手勾起他的脖子,舒舒服服地蹭了两下,嘟哝道,“你若不说话,我早就睡着了……”
书逸抚着她柔顺的的长,浅笑,静默。不一会便听到她呼吸匀浅的鼾声响起。
其实,他有太多想问她的了。
想问她从哪里来,想问她叫什么。
想问她红纱灯笼是从何处得来的,还想问她,她体内的噬神之毒又是何人何时替她压制的……
可偏偏话到了嘴边,他又不敢问出口。
红莲业火仅出自青城,凉城又对她甚是感兴趣,就连一向深藏不露的风慕白和地灭都耐不住出手了,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似乎,哪怕她只静静立在那,这整个天下都将为她风起云涌。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倾国倾城众生倾倒?
轻轻拢了拢画心的肩,将她紧紧拥进怀里,书逸缓缓闭眸,头一次软香在怀,却眉头深锁。
不远处,一道瘦如青竹的身影远远看着紫藤花下交相浅卧的身影,目光渐渐深远,身姿也挺拔了些,比初来无心居时已经多出了几分自信和从容。
卿九影着实算不上是一个好徒弟,但好歹,花样百出的他总算是将画心从百无聊赖的日子里解救了出来。
画心每日晨起就教卿九影练练功,有时兴致来了便向卿九影学几段小曲练几步舞姿。过了午时便照例扑倒书逸纳凉午睡。晚间就坐在庭院里眼巴巴地两眼望天,等君隐那只老狐狸来送解药。
这日子一日日如流水般淌过,眼看着一月之期便要过了,画心的手指头都快扒断了,两眼也快忘穿了,君隐那只老狐狸却迟迟未至。
画心时常琢磨着,那老狐狸不会打瞌睡了吧,他在天上睡一小会儿,可就要把她小命儿睡没了。
漫长的等待里,散漫慵懒的画心所学舞步来来回回也就只会那两三个动作,装傻充愣的卿九影所练功法学来学去依旧是没任何长进。
二人过招时,任凭画心如何谦让,卿九影还是赢不了她,倒不是卿九影真的是天资愚钝学不会,他不过是喜欢故意做出那副呆蠢模样,来讨画心温柔的骂。
一入无心居身份便节节拔高,以往欺凌卿九影的人,如今见了他也要行礼作揖百般讨好。
卿九影贪慕画心带给他的一切,起初他还会偶尔想起他山下的小娘子,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的,不能说他一点都不曾喜欢过她,但是同权势和富贵相比起来,那样的喜欢似乎微弱得不值一提。
在无心居里,所见皆富贵,来往皆尊客,是以,久而久之,卿九影便忘了山下那个以他之姓冠之以名的楼玉卿,也渐渐忘了他低微的出身和屈辱的过往。
“怡红可在?”
“嘘”
卿九影见门外进来一个翠色衣裙身态丰腴的女子朗声叫唤,不由竖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卿九影知道无心居里寻常人是进不来的,如今这女子能出入自如,身份定是非同一般,倒也不敢怠慢,向着那女子恭敬地作了一揖,指了指紫藤萝花架处,低声道,“师娘正在午憩,您若是不急,不如先进来喝上几盏茶,等师娘醒了再说。”
兰若安顺着卿九影所指之向望了望,不由脸色一红,没想到这二人竟如此……行径放浪,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交相缠卧。
“咳……”兰若安假装若无其事的瞥开眼,又仔细打量起卿九影来,目光抡过一圈后,笑道,“倒也是个眉目清秀谦恭识礼的。”
看起来并没有像外界所传那么不堪。
兰若安虽隐了后半句没说,心思通透的卿九影岂会听不出来?
卿九影知道背后别人怎么议论他的,兰若安既给他留了三分颜面,他便也佯装不知,满脸堆笑道,“承蒙谬赞,不知仙姑怎么称呼?”
仙姑?兰若安失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般抬举她,虽知是奉承之词,却难免心间喜悦,笑意越盛了,倚老卖老道,“怪不得怡红会挑中你,这嘴儿还真是甜的很,你是怎么叫怡红的,怡红便是怎么叫我的,你说说该怎么称呼我?”
“原来是祖师婆婆。”卿九影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将兰若安迎进客室,又殷勤地斟了盏茶,继续奉承道,“依小九看,还是叫仙姑好,仙姑这般年轻貌美,祖师婆婆反倒叫老了。”
“哈哈……”兰若安被卿九影逗乐,笑声盈盈从客室传至花院,画心嘟哝着翻了个身,书逸眼一睁,轻轻合了合半敞的衣衫,见画心又睡了过去,拥着她的手不由又紧了紧,却未起身。
书逸在思量,这地灭来路不明,兰若安到底知不知情?地灭太过精明,兰若安素来喜欢摇唇鼓舌,倒是个突破口。
书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