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
在有着后世经历的刘稷看来,这个长安城中最大的集市,很像是帝都的cbd商业中心区,占地大约为四个坊市,除去市署等公众职能部门以外,居然还有很大一个仓库,那就是负责调剂和平抑粮价以及赈济功能的常平仓。
其余的,便是一间挨一间地店铺,既有关系民生的肉行、酒市、纸笔行、书局,也有绵绣彩帛、珠宝首饰、香料、胭脂水粉等奢侈品,而前来选购的,也不乏锦衣玉食的权贵人家,更因为它毗邻兴庆宫,就连宫中的采办,也多半与这里息息相关。
他们一行只有十余人,为首的是高仙芝的次子高君羡,他与封浩的年纪相仿,两人并骑走在前头,刘稷与女扮男装的封寒月在他们后面,然后便是高府和封府的下人。
封寒月显然是憋坏了,看着什么都新鲜,让刘稷有种后世陪女友逛街的烦恼,当然了,有一群下人跟着,无论封三娘子想买什么,都不用他来提。
“阿封,你让我压力很大啊。”
正在兴致当中的封寒月好奇地问道:“为何啊?”
刘稷苦着脸说道:“为夫一个月的俸禄,只够你买下半根簪子,这往后,日子如何过得。”
“谁要跟你过日子。”封寒月听着不对,面上一红。
走在他们前面的高君羡突然回头说了一句:“三娘要和谁过日子呢?”
“滚,左右不是你。”封寒月瞪了他一眼,高君羡哈哈大笑。
“五郎,你的日子难过了。”
刘稷很是配合地连连点头:“家有悍妻,阖门不幸啊。”
“你们。”封寒月跺着脚,娇嗔不已。
“若是阿狸在,我让它咬你们。”
几个人相互调笑了一会儿,封寒月面嫩,忍不住上前追打,刘稷自然不会还手,只是不住地躲避,高君羡的身手得自家中真传,动作也是十分敏捷,封寒月收势不及,一下子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一只车队,引起了一片混乱。
“大胆狂徒!竟敢冲撞郡王的车驾。”
车队中的护卫冲上来就要拿人,封寒月急忙打马后退,眼见就要落马,身子突然间一轻,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莫怕,有我呢。”
刘稷将她放到自己的马鞍上,轻声说道,同行的高君羡与封浩二人已经一齐上前,挡在了那些护卫的面前。
“在下高君羡,家父讳仙芝,请问尊驾何人,可否一见。”
刘稷停下了马步,既然有人拼爹,就先让他们拼一拼好了,他暗自打量了一番,对方一行二十多人,多为孔武有力之辈,打起架来已方有些吃亏,不过保住封寒月,还是没有问题的,同时向手下使了个眼色,让其回去搬人。
那些护卫听到高仙芝的名字,果然没有马上再逼上来,而是去回报被他们簇拥在当中的一辆车子。
“竟然有人敢挡本王的车驾?”
从车上下来的是个年青男子,目测与自己身高相当,面目俊朗没有留须,头戴一顶束发金冠,这表明他已经超过了二十岁,身着一袭锦袍,腰上的玉带数目和形制,表明了他的爵位在亲王之下,也就是俗称的二字王。
“这不是高家老二么?”男子看了一眼高君羡,又瞅瞅一旁的封浩,便转眼打量着刘稷,当看到与他同坐一马的封寒月时,眼中一亮。
“好俊俏的小哥,若是你的缘故,本王便是饶了这一遭又如何。”
一边说,一边上前来拉她的手,高君羡大吃一惊,急急地叫道:“殿下不可。”
封浩越过他的身旁,想要挡住,被那个男子一把推开,封寒月的面色煞白,俏目一凛,手上的马鞭就要挥出,被刘稷轻轻地捉住了,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热气,身后猛然一轻。
“有你的夫君在,还轮不着你出手。”
年青男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阴影挡住了视线,伸出去的手被人一把按住,任他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如同戴上了一付火辣辣的镣铐。
“你敢动本”
男子的话还没出口,刘稷已经别过他的手腕,扭到了背后,疼得男子直抽气,余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我不管你是谁,敢动我的人,便是找死。”
男子倒也硬气,尽管痛得难以忍受,一张俊脸扭曲着,却是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住手!尔等好大胆,竟敢伤害郡王。”
他的护卫纷纷拔出兵器围上前,大声喝斥道。
“郡王,你是安禄山?”刘稷好奇地看了男子一眼。
“你什么眼神,本王有那么老么?哎呀。”男子忍痛驳斥了一句。
高君羡赶紧上前低声劝道:“五郎,先放手,他是建宁王殿下,太子府上的三郎。”
刘稷放开手,一把将男子推过去,看着对方一脸地怒气,在心里默想高君羡的话。
太子李亨没有他老爹那么能生,几个儿子比较出名的除去后来成为皇帝的李豫,也就是这个三郎了,他的名字应该叫做李倓,算是诸子中比较能打仗的一个。
难道就是这货?
李倓揉了揉手腕,突然一把抽出护卫的长刀,照着刘稷当头砍来,他的身后响起一阵惊呼,犹其是一声少女的叫声,清丽如莺。
在退步的空隙间,刘稷还不忘回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李倓一刀不中,恼意更甚,长刀连续不断地劈出,只见一片刀光笼罩了刘稷的周身,看是后面的人心惊胆战,可他们全都被那些护卫给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