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疙瘩就起鸡皮疙瘩吧……而且,脚已经磨得惨不忍睹,再穿鞋子,其实特别疼,同样被磨;不穿鞋子,仍旧会继续被磨,所以也整不明白,究竟穿鞋子好还是不穿鞋子好。

小姜姐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带的也只是野草。

却连野草也要藏着掖着不让人看见。

只有一点点,两人面对面沉默地细嚼慢咽分食。

难吃得方颂祺差点吐出来。

当然,只是差点,最后关头方颂祺愣是咽进肚子里,不让自己被味儿给继续恶心。

小姜姐则咀嚼得特别慢,仿佛在嘴里多停留一阵子,就等于多吃点、能多抗点饿。

对比之下,方颂祺觉得自己就像猪八戒吞人参果。

担心她没吃饱,小姜姐在下咽后又起身:“我再去看看能不能挖点。”

方颂祺也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人多力量大。而且她没那么厚的脸皮总让小姜姐照顾她,她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正好她现在也挨过了最有气无力的那阵子。

小姜姐没反对,点点头,从脚上脱下来一只鞋。

虽然穿不穿无所谓,并且一人穿两只胜过两人各穿一只,但方颂祺没浪费时间和口舌去和她客气来客气去。

四处寻觅食物的人自然不止她们两个。

有的地方土地干得都皲裂,原本没有寸草不生,然此时但凡地里或者树上长出来的,全难逃大家的手,一个个似吸血鬼走来走去。

小姜姐带她去一条完全干涸了的河道边,那里聚集了不少人,走近了发现他们在争抢一处淤泥里的水。

方颂祺凝睛瞧了一眼,那水混着泥沙,十分浑浊,还掺杂着铁锈色,给人感觉喝下去会感染上致命的疾病。可她仍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毕竟之前那两口较之正常生活里分量着实太少,她没喝够。

别开脸,她决定眼不见为净。

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她突然找不到小姜姐了,心里头一慌,急急叫嚷。

四处张望的时候,扫到不远处的草丛里好像有什么在动。

方颂祺壮着胆子靠近,模模糊糊看到两个一大一小人影晃来晃去,耳中则捕捉到疑似有人被捂住嘴的呜咽声。

掉落在地上的那只与她脚上成双的鞋邦助方颂祺做出判断,即刻奔上前。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是一对母子,其实根本没多大能耐,她一人一个拳头就解决了,忙不迭拉起被按在地上的小姜姐。

“水!”小姜姐着急,又往那对母子扑。

却迟了一步,那个黑人孩子手没拿稳,瓶子打翻,掉到地上,哪里还见水的踪影?

方颂祺见状火气噌噌直冒,恨不得把他们徒手撕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又过去揪住那位黑人母亲。

那位黑人母亲顾不上方颂祺,压着自己孩子到地上伸舌头添水倒翻的地方,又去添那只原本装水的瓶子。

方颂祺硬生生卡住要打人的冲动。草!有必要这个样子吗?!

“小方……”小姜走过来,漠漠拉下她的手,“走吧……只怪我自己太不小心……”

没心思再找什么野草填肚子,两人要回她们先前的那棵树,却已经被其他人占领了,便换了个地方,坐到很浅的一道沙堤后。

气氛凝重,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

半晌,方颂祺低低呢喃:“早知道会被抢,你那时候就该喝进肚子里,不用留在明天了……”

小姜姐格外乐观似的,一笑置之,提议道:“你先睡会儿吧。”

她这是要守夜的意思。虽然好像也没什么好守的。

“你先睡吧,我不困。”方颂祺手指戳了戳干裂的土。

小姜姐就地躺下,隔数秒,闲聊似的与她谈到:“这里但凡带着孩子的,那些孩子基本是那些女人被qiáng_jiān的产物。”

“刚刚抢我们水的那个女人,我第一次出来挖野草的时候遇到过,聊了两句,她告诉我她被囚禁了六年,当了六年的x奴,这次逃跑出来,肚子里其实还怀着一个。”

“已经有很多摄影记者做这方面的专题,报道刚果共和国内部战争针对女性的暴力行为。真实接触她们这些人,还是第一次。”

方颂祺闻言抿了抿唇,回想方才的情况,发表感想:“我只觉得震惊,她们竟然愿意生下qiáng_jiān犯的孩子,自己逃跑就算了,还要带着孩子?是不是无论孩子怎么来的,她们都要用母性去无私地爱护他们?”

反正在她个人的价值观里,难以理解,更难以接受。

“qiáng_jiān行为在战争中是一种武器……”小姜姐感慨,“这里还有许多我们正常生活中很难理解也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我们作为单个人,无法解除他们的苦难,力所能及的就是做记录,将他们的痛苦向公众传达,大家能共同努力对这个世界做出些改变。媒体工作者,作用大概就在此。”

方颂祺歪脑袋看向她。

小姜姐双眸闭阖,没再出声,似已入睡。

方颂祺转回头,十分不雅地叉开两条腿,手指继续往土里戳啊戳,脑中闪过某些事情。

天蒙蒙亮起来的时候,这支因缘际会凑起来的队伍拔营开始继续前行。

相较于昨天,今天方颂祺从容不少,徒步的过程中天马行空地幻想自己是红军走长征路,嘿哟嘿哟加油呀,坚持到底绝对就是胜利……

冷不防,身旁的小姜姐突然倒地,一脸扎进地面的黄土里。

方颂祺连忙停下,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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