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用任何词汇来形容高木言此刻看到的景象,
高耸巍峨的火山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亡魂,
就像是一群庞大密集的蚂蚁,
从山脚下朝着山顶攀爬行进着。
人数过万,无边无际,
而这座火山上的亡魂何止一万,
漫山遍野,铺天盖地,
还有不知道多少的亡魂正被狱卒驱赶着朝这里聚集而来。
山体陡峭,凶险万分,
从山顶上流淌下来的恐怖岩浆河流,每一次溅射都会带走一条亡魂的性命,
但是却无一人停步不前,面露恐惧,
照常麻木不仁,浑噩呆滞的攀爬行进着。
就像是一台台没有意识,没有自我,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顺从,听话,乖巧,
一切只会按照设定好的指令行事。
类似这种场景高木言在阴司地狱里已经见得太多太多了,早就变得麻木,冷漠,见怪不怪,熟视无睹。
火山口很大,
血红色的浓稠岩浆在洞内翻滚沸腾着,
仿佛下一秒就会喷发肆虐一般。
这里的温度也是最高的,
恐怖的热浪仿佛把空气都给灼烧烘干了一样。
爬上火山口的亡魂,
全部低眉顺目,老实乖巧的站在山口,
任由恐怖的热浪炙烤着他们的魂体。
没有哀嚎,没有痛苦,没有逃跑,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严肃,
给人一种庄重肃穆的感觉。
火山口搭建了一座庄严古朴的祭台,四杆高大的幡旗伫立在祭台的四面,上面画着高木言完全看不懂的符咒,
像是在进行着某种神秘庄严的古老仪式。
万米高空之上,磅礴浓烟的背面,
高木言傲立棺头,好奇问慕容烟道:“那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慕容烟闻言摇头:“不知。”
高木言也就随口一问而已,没有得到想知道的结果也并不会感到什么失望。
怀中的雪儿忽然娇躯微微挣扎,闭目养神的双眸慢慢睁了开来,
然后扭动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高木言。
看样子,它似乎有什么话要对高木言说。
“恩?难道你知道?”高木言欣喜的问道。
雪儿:“嗷嗷嗷...嗷呜....”
高木言:“......”
算了,当我没问!
雪儿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毕竟它可是上一层地狱的主宰,隐藏的**oss。
可惜,高木言不懂兽语,
两人根本没法正常交流。
哎!当初年少只知贪玩,荒废了学业,现在才知道,多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的事啊!
既然不明白,
那就继续观赏下去吧!
时间是世界上最负责的老师,
它迟早会帮你解开你想要知道的所有疑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火山口聚集的亡魂也越来越多。
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把整座火山口围的跟个铁桶一般。
可能是看到时机已经成熟,
boss终于露出水面了。
那是一位穿着打扮跟蒸笼地狱监狱长一模一样的官员,只是年龄更加的老迈,实力更强。
他走上祭台,伫立中央,
面容严肃,不苟言笑,
但是在他眼眸的深处却闪烁着无比的狂热跟激动。
高木言以前见过这种人,
电视新闻上看到过,
就是那些被传销组织xǐ nǎo的狂热信徒。
不对劲,
非常的不对劲。
这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位被阴司赦封的监狱长脸上,
看来这位监狱长大人已经被蛊惑,被xǐ nǎo了。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绝对不是一位阴司正神该做的事情。
果然,
高木言猜对了。
这位监狱长沉默了一会后,脸上的表情忽然大变,
狰狞,残忍,狂热,恐怖。
嘴里大声的念着晦涩难懂的神秘语言,
像是祷告,又像是宣誓。
祭台四周的四面幡旗猎猎作响,一股xié è暴虐的气息轰然暴起,然后席卷八方。
黑色幡旗上的红色符咒闪烁着夺目的光芒,然后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不断的扭动,不断的隐现。
符咒活了,
化作一只只游动的蝌蚪,
游出了旗面,顺着旗杆,落进了祭台。
祭台的地板上突然浮现出一道诡异玄奥的庞**阵,而法阵的两端霍然构造出了两条血红色的锁链,朝着祭台两边疯狂的延伸出去。
血红色的锁链围着火山**织衔接,然后把在火山口汇聚的亡魂全部笼罩在内。
阵法布置完毕,
那位监狱长神色一松,身子一个踉跄,
看来布置这座阵法对他的消耗很大。
但是他脸上的狂热跟激动却更加的剧烈,
就像是在完成一场无比神圣无比伟大的惊天之举。
然后,
他下令了。
那群麻木浑噩的亡魂在凶神恶煞狱卒的驱赶之下,好似一只只顺从的羔羊,跳进了那狂暴炙热的火山里。
就像是煮着浓汤的火锅,
那群亡魂就是那一只只包好馅料的饺子。
高木言终于看懂了,
这是一场祭祀,
而祭品就是这些亡魂。
残忍,xié è,丧心病狂,惨无人道,十恶不赦,天理不容。
然而,
高木言却并未阻止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