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大小鸟船十二艘、大小赶缯船四艘、小炮船一艘、双帆艍船五艘、各色艚船十三只”
清军在鹿耳门开战之前时尚有各种船只百余艘,如今几近损失了四分之一。
“阵亡官员陈才、副官黄波、宋勋,许济川、罗士昭、陈远平、谢超,何应奎、方易、陈义、王春以下将官二十九员、其余官兵一千三百二十八员、伤者有二千五百七十一员”
伤亡这么惨重的原因主要是外围战船被明军的火攻小划子突破之后,内圈艚船上的清军陆师在火起之后纷纷选择跳水逃避,结果增援的清军不识水性的清军烧死、烧伤的不过一千余人,其余的皆是溺毙在内海之中。
“损失一千五百斤大佛郎机炮二门、三百斤虎蹲炮一百六十七门,战马及驮马一百八十六匹,鸟铳、铠甲、刀枪、火药等不可估算。”
面对惨痛的伤亡数字和极大的物资损失,李河虽不动声色,但他手下那些总兵、副将们却未免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要知道,当初增援东宁时带来的清军约有两万余,海战中伤亡了三千多,跟着李河一起攻打东宁的约有三万。这三万之众当中陆师约占六成有两万之数,水兵不过三成计一万人。
抵达东宁之后,清军先是在海上触礁损失了八百多人,久攻不下义军之后留下二千余人围困义军炮垒;其后,在突破南航道时,前后又折损了包括一艘大炮船在内的十七条战船一千余人,至此清军只剩下两万六千余人,如今又有几近三千多人的伤亡,等于说前后清军已经有超过五分之一的人马不能参与主力决战了。
在这个时代,通常一支部队损失超过五分之一时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然而更让一众清军将官揪心的是此刻前进不能后退无路,总不见得让两万多人就这么在海上飘荡着等待食粮和饮水用尽的那一刻吧?
也许是觉得现场的气氛太过压抑了,李河清了清喉咙,向坐在一旁的林平治探问道:“炮船队可曾破坏了贼军的阻拦?”
面色沮丧的报告着:“回提督的话,炮船火炮置于船头,远高出水线甚多,船上大炮又动辄数千斤,根本不能以人力移去直接瞄准,所以发射炮弹多数失的,即便有一两枚偶尔命中的,也因海水阻隔而效力大减,所以整整一个时辰,也未能打破封锁,实有愧军门重托。”
李河脸色一黯,然而他还没有继续说话,边上的刘群站起来抱拳说到道:“提督大人,贼军诡计多端,先以铁索阻拦,又施火船,致使官军局促内海一隅动弹不得,卑职担心,及我而言此处海面甚为陌生,一旦天色将晚,贼军会不会再行偷袭?”
刘群的话让所有人背上升起了寒意,是的,尽管现在才午时,
可一旦耽搁下去,别的不说,人家借着夜色再给你来一次火攻或是派遣些水鬼凿船,那该如何是好?
所以范志兴当即重提之前林平治的建议:“提督大人,还是让儿郎们上岸吧。”
“对,上岸。”陈星也跟着附和着。“贼军固然在岸边以逸待劳,但据之前所报,其多为老弱充数,能战之兵甚少,而官军如今尚有几近两万之众,想来只要上了陆上,必让反贼知道官军的厉害。”
林平治进一步建议道:“其实大人若怕反贼半渡相击,可行声东击西之策惑之。”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停,李河脸上尽管不动声色,但心中已然是翻江倒海了。这些听起来是为了解决当前困居而作出的进言,其实质却可能是对他接连几番决策失误的质疑声,错非他手上还有总督授予的专征之权,恐怕这些桀骜不逊的部下们就要按捺不住、反客为主了。
“诸位大人说得很有见地。”他想了想,他虽然可以强压住几人的建议,但却无法改变当前的局面,因此也只能顺水推舟的予以采纳。“看来如今不上陆是不行了,”不过登陆地域狭窄,为了不被早有准备的贼军压制在滩头,所以他先故布疑阵。“陈星,你率船四十只于盐水溪一带佯动,林大人,你亦率船四十只于曾文溪口佯动。”两人领命而去。“杨大人,你率大小炮船先行炮击西港及大排,其余各舰听候号令”
震耳欲聋的炮声重新响了起来,数十斤的炮弹带着硝烟飞过里许的海面,重重的砸在地上,顿时屋倒墙摧,好在,沿海的百姓在义军抵达之际就被安置到其他地区,否则在清军没有准头的炮击下,死伤是在所难免的。
“有八百多清军在曾文溪口登岸”
“将军,刚刚查知有千余清军在盐水溪一带上岸”
“将军,清军炮船转向西港”
“慌什么!”各种信息纷至沓来,只让他觉得头大如斗,于是断喝一声,恰好让有些骚动的下属们安定下来。“八百、一千都不要管他,盯紧了清军的主力,另外再催一催援军,我们定不了太长的时间。”
未时一刻,大队清军舰船终于行动了,不出所料还是分头行动。大队的清军在已上陆的部分清军的指引下分别自西港、大排及曾文溪之间抢滩上岸,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尽管分头上岸会造成清军兵力分散,但李河却可以利用义军兵力不足,以一部拖住义军主力,从而造成反包围的事态,反之,若义军也分散兵力,那就即不能阻止清军上岸,又会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对此孙海又该如何应对呢?
义军虽说看起来番号颇多,但战力低下人员复杂,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