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光芒散去,待众人睁开眼睛再次朝着九五之位看去时,领舞者还维持着攻击皇上的姿势,但动作却停了下来。
而皇上嘴边温柔的笑意没有半点改变,她依旧维持着之前端着茶杯的姿势。
然后,他们便看到皇上朝着面前的领舞者轻轻吹了一口气。
‘噗’一声轻响,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领舞者的身上。
只见刚才还完整的人浑身瞬间被鲜血浸透,她的皮肉外翻,身上的筋脉寸寸被削断,丹田更是被戳了个对穿。
尽管这人这般凄惨,却依旧还活得好好的。
众臣再看看皇上周身萦绕着经久不散的剑气,咽了咽唾沫,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脚底板一路蔓延到头顶。
然后——
究竟是谁说他们的陛下是凡人来着?
这一定是在驴他们!
陛下她这副模样妥妥是正经剑修!
华琨与众臣心惊肉跳的跪了下去,只觉得在这大喜的日子发生这等晦气事,若陛下大发雷霆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可是丢脸丢到了容国外了。
“朕一直是想当一名悬壶济世的神医。”在这么死寂的环境下,皇上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臣人顿时嘴歪眼斜,皇上您别逗了,有这么强横的剑气,您好端端的剑修不干干什么神医啊。
唯有少数知情的几人嘴角抽了抽,他们的皇帝陛下是真的很喜欢大夫这个职业。
但——若皇上真去当大夫了,他们就去皇陵哭先帝!
容娴将茶杯放下,目光斜睨向地上的刺客,眼尾微挑,一瞬间那九五至尊的气势就压了过去,那是众臣很少见过的一面。
那是贵气逼人的天命之子,是受命于天、高坐云端的尊贵骄矜。
领舞者被这股气势一击,又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容娴抬手从自己的长发间穿过,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道:“这辈子在这个世界上,朕的手上还从未沾过一条人命,可今天差点就破戒了。”
她痛心疾首的指责道:“背后之人千方百计引诱朕破杀戒,真是其心可诛。”
众人:“……”
陛下您可能真的误会了,背后之人他大概真不是这个意思吧?
已经用尽了法子将杀手派到了您跟前,不杀了您反而引诱您杀人,这人是傻的吗?
可看着陛下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他们默默的闭嘴了。
容娴不知道众人的想法,她痛斥完背后之人的不道德后,眼角眉梢的忧郁浑然天成,语气唏嘘不已:“朕只想当大夫,为何连这点儿心愿都不能达成呢。”
众朝臣:“……”阻碍了陛下您追求梦想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众朝臣见到陛下忧郁难过的模样,只觉得腮帮子都疼了起来。
他们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凡人剑修的,只是快速的转动的脑子,想到一个个阻止陛下她回归山林、啊不,是当大夫的计划。
这世上不缺大夫,但容国缺天命皇帝啊。
哪怕陛下只是当个吉祥物,也能让容国百姓心安。
可偏生陛下她#志不在此#。
可怜朝臣们只知道皇帝金口玉言、君无戏言,完全没见过容娴这款恶趣味忽悠人的,一心认为陛下是说真的,顿时就满面愁容,脸都皱成一团。
一片静默之中,诸葛匪石朝着秦怀德悄声道:“这杀人和当大夫似乎并没因果关系吧?”
秦怀德:!!
这都什么时候了,小伙伴儿怎么还挑这种刺儿。
他道:“那你去指出陛下的逻辑错误来。”
诸葛匪石:这就不用了。
作为诸葛家的人,他第一次对自己拥有这种看透本质的能力心慌慌。
他已经看出这位陛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正所谓#看破不说破#,他将嘴巴抿的紧紧的,只觉得自己若破坏了陛下的乐趣,他可能要完。
容娴对于是否有人看出她真实想法无所谓,她觉得自己演得很开心。
有人捧场,容娴她更是戏多到令人发指。
容娴目光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后,语气笃定道:“朕觉得背后之人定然坐在这里,他的设计就是为了让朕破戒,不让朕当大夫。”大佬娴今日依旧在尽职尽责扮演一个逻辑死呢。
见下方众人脸皮抽搐,容娴一脸大失所望,莫名给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错觉:“这世道和人心真是太黑暗了,竟然连大夫都容不下了……”
陛下一口一个大夫的,叶丞相果断听不下去了。
为陛下授课的那段时间里,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将陛下给掰正了过来,可没想到今日才知道,他不仅没有掰正陛下不说,陛下她还觉得她委屈得不行。
这不,竟然在满朝文武、各国使臣面前唠唠叨叨的抱怨着,最后还离谱的怀疑是自家人为了阻止她追求梦想才干下了此事。
陛下她还真是敢想!
叶丞相觉得陛下好不容易乖巧了一段时间后,如今又有故态复萌的感觉。
这就很不好了,晚宴结束后,他得和太尉商量商量,将陛下这熊性给压下去。
到底是你飘了还是以为本相握不住刀了?
忽然觉得后背发凉的皇帝陛下:“……”
叶丞相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黑着脸转移话题道:“陛下,是否将这刺客带下去审问?”
容娴沉默了片刻,好声好气道:“丞相说的是。”
丞相就这点不好了,总是破坏她的乐趣,可她还指望着丞相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