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我要喝水”庆忌声音嘶哑地说道。一觉醒来,他感到头昏脑涨,胸口疼痛,还有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喉咙干痒难耐却动弹不得。
“哈哈,原来你也怕被我扔在这里喂狼啊”,采野果子回来的华辰正好看到醒来的庆忌,兴奋地把满怀的果子扔了一地,叫嚷着说道:“水没有,几个果子,你凑合着吃吧。”
“将士们怎~咳~么样了?”庆忌想坐起身来,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只能躺回地上,仰望天空问道。
“我也不知道,事态紧急,我把指挥撤退的重担交给了少正倥,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没有力气,站不起来,你不是大夫吗?赶快让我好起来吧。”庆忌边说边吃了一口华辰递到他嘴边的果子,吞咽时引得胸口生疼。
“靠!你是神仙还是我是神仙啊?你被人捅了一剑好不好,还是毒剑,能活着就不错了。”华辰一翻白眼,心想:总有刁民误解朕的医术。“不过,你还别说,我是得想办法让你早些好起来。这里距姑苏城至多不过十余里,战事一结束,万一你没死并且没有随军撤退的消息走漏出来,咱俩都得完蛋。所以,咱们还得快些跑路。”
“我不行了,根本无法行动,你找个隐蔽的地方把我安置下来,自己离开这里吧。”
“呸”华辰一口果汁喷了出来,骂道:“放屁!要我走?你算个什么东西,告诉你,不把你带出这里,以后我跟你姓。”
“……”庆忌无语,怎么听华辰这么一说,“姬”姓好像很不值钱似的。
说归说,闹归闹,华辰还是轻轻抱起庆忌向山涧深处走去,谨慎一点,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身总归是没错的。
之前夜晚昏暗,再加上两人,一个昏迷,一个着急,对周围的环境根本就没有了解。如今缓缓行进在山涧之中,华辰才发现仿佛置身于画境:阳光照在刀削斧劈般的山石之上,亮如明镜。空谷、远山、清流,由近而远,自然之美,可见一斑。
山涧深处有一湾清泉,也就是溪流的源头,不知有没有名字,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从现在开始,这里姓华了。
华辰不知从何处找来几根长长的树枝,交叉而立,外边铺上之前用来装药草的衣服,搭成一个简易的帐篷。至于药草,其余的都扔了,只剩下一堆甘草被华辰随手堆在帐篷边上,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反正庆忌不挑食,干不干净的都能吃。
与其说华辰救了庆忌一命,不如说是神奇的甘草救了庆忌一命。华辰至今不知庆忌所中何毒,只知道甘草可解此毒。看着庆忌那不再乌黑的胸膛,他只想引吭高歌: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甘草生长在吴地。
都说山中无甲子,华辰觉得谷中也没有,不知不觉间,两人在这深谷之中已度过了五个昼夜,若不是日渐消肿的脸颊提醒着华辰,恐怕他还以为庆忌遇刺就在昨日。
庆忌强健的体魄加上华辰每日一只美味野兔的滋补使得他伤口恢复的很快,本来就不是很深的伤口经过五日调养已经渐渐被一层肉色的血膜覆盖。按照两人的打算,三日之后,寻得一辆牛车,动身回艾城。
做好打算,便不再犹豫,次日清晨,华辰安顿好庆忌后,前往姑苏城内物色合适的车驾。
经过数日前那场战火的洗礼,姑苏城墙没有华辰想象中的颓败,反而增添了几分悠远沧桑。城门大开,进出的人摩肩接踵,好像这里没有发生过战争。
进入姑苏城后,华辰发现这里没有鲁都曲阜繁华,却也相差无几。道路两旁市坊林立,来往行人众多,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由于人生地不熟,华辰绕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售马匹或者黄牛。寻找无果,他只能先找了一家小酒馆随便叫了几个菜,打算带一些回去和庆忌一起吃。
不是所有酒馆都是丰味居,这酒馆上菜的速度极慢,华辰站了一会,见饭菜久不至,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酒肆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华辰坐在木凳上等菜的时候,邻桌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庆忌公子没有死,并且还在吴国。”
“你怎么知道?”
“我叔父家的小妾的弟弟最近勾搭上一良家女子,那女子的丈夫有一好友在城卫军中,我才得知这个消息。最近几日城卫军已经已姑苏城为中心,四散寻找庆忌了。听说王上下令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其实我觉得庆忌公子人很好,可惜了。”
“快闭嘴,被人听见是要杀头的。”
……
无心继续寻找车驾,华辰只往怀里塞了两个馒头便匆匆离开姑苏城,奔向山涧。
路上,果然遇见许多吴军。华辰想,按照这样的规模,这样的速度,就算一寸一寸的找,过个三两天也会找到庆忌藏身的山涧。
避开吴军全速行进的华辰不久就回到山涧深处,一路走来,他想了无数种带庆忌离开的方法,却又都被自己一一否决掉,那些方法要么是自寻死路,要么根本无法实施,最后只剩下一种方法了,虽然有些异想天开。
华辰记得小时候看侦探小说,福尔摩斯说过:排除了一切不可能,那么剩下的再不可思议,也是事实。如今,华辰排除所有行不通的方法,只能铤而走险了。
回到山涧时,庆忌正拄着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