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杜充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城下百姓,大声喊道:“放箭,给我放箭,射死这群乱党,射死这群乱党!”
旁边有士兵低声道:“大人,宗泽大人也在下面。”
“宗泽大人?那是以前,现在我才是开封府尹,”杜充挥刀将出声士兵砍倒,一脚将他踢下城墙,大怒道:
“你们,快给我放箭,射死这群乱党,射死这群乱党!”
城墙上落下箭矢渐渐多了起来,稀稀落落得射在百姓身上,虽然大部分被宗泽的紫金之气荡开,却仍有不少百姓身上中箭。
但百姓喊声不止,声音如潮,直震得城墙上的士兵纷纷退去。
顷刻间,杜充发现自己身边除了亲信卫兵,再无旁人,直气得脸色发青。
他从怀中高高举起一枚青色印玺,这枚印玺看着和普通印玺没什么差别,只是在印玺的底部有一个‘赵’字。
这个赵字来头可不小,乃是开封城的第一任府尹赵匡义(宋太宗),邀请书院圣人赵普所刻。
杜充哈哈大笑道:“我杜充才是陛下钦点的开封府尹。开封府护城大阵听令,给我将这些乱党镇压。”
话音刚落,开封城的城墙上金光闪闪,射出万丈金光。那万丈金光眨眼之间又化作万千箭羽,如潮水般奔向城下的百万百姓。
就在这时,一直跪着的宗泽陡然间站立起来,横眉冷冷射向那万千箭羽,一声喝道:“尔等,岂敢伤天下百姓!”
话音一落,万千箭羽骤然停住!
杜充手中的青色印玺,猛然挣脱开他的手,发出雀跃欢呼之声飞往宗泽。
城下百姓见此更加欢呼不停:“宗泽大人,宗泽大人!”
就在这一刻,开封城的印玺下面‘赵’字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宗’字!
印玺认主!
这是上天认可宗泽重造开封城的认可!
以后但凡宗泽在,他便是开封城之主!
城下的开封城百姓大声欢呼起来,许多人激动得泪流满面,他们的担心飞到九霄云外。
有宗泽大人在,料那金贼多少人马,焉能伤我开封城百姓!
城楼之上,杜充怔怔发呆,许久,才大声喊道:“宗泽,你果然有不臣之心!”
忽得哈哈笑道:“辛好我与相国大人早有准备!”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黄色诏书。
他缓缓打开,大声念道:“…朕以玉玺为气,天子心血为引,封杜充大人为开封府尹…”
那些话语渐渐变成金色的文字,浮现在空中,忽然之间化作一个巨大的金色手掌,向宗泽手上的印玺抓来。
那手掌不大,但散发出的金色之气,却令宗泽和全城百姓动弹不得。
众人只能眼睁睁瞧着金色手掌将宗泽手中的印玺夺了回去,放到杜充手上。
印玺被杜充拿着,发出阵阵凄惨的哀鸣之声。
杜充得意洋洋,举着印玺,大喊道:“哈哈,这,还是我大宋朝的天下,尔等还妄想取而代之。”
宗泽望着眉飞色舞的杜充,先前的豪气荡然无存,颓然坐在地上,喃喃道:“真得是陛下,想不到真是陛下的主意。”
他本来想着自己被逐出开封,乃是陛下被奸臣蒙蔽之故,只要陛下将来亲近贤臣,大宋总有中兴的希望。
如今见到此天子真龙精血、玉玺九州之气,才明白过来,诛杀岳飞换取金人皇帝的原谅,原来是陛下自己的主意。
八百日的日夜辛苦,如今一息梦灭!
刹那间宗泽白发如雪,痴痴而立,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半点儿生机,只觉得一切毫无意义。
他虽然年过七旬,但自幼修武加之志向坚毅、素来乐观,头上却是没有半点白发,可如今心如死水,顿觉得万念俱灰,心中反复回荡着一个念头:
“不仅今生再也看不到大宋中兴,只怕来世也看不到了!”
就在他绝望落寞之际,耳边响起一道自己最为引以自豪的声音:
“宗泽大人,学生岳飞拜见。”
宗泽脸色猛然转暖,欣慰一笑,惊道:“鹏举,你来了。”
赵旭见宗泽白发如雪,惊道:“大人,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大人的残魂世界吗?”
宗泽怔了怔,摇头道:“老夫也不明白,总之一切都乱了,这天地之间不是只有我宗泽的残魂!也有奸臣党羽的残魂呀!”
忽得脸色大变,紧紧抓住赵旭手,连连喊道:
“哦,云飞,你怎得还留在这里?不行,乱了,乱了,你快点离开,快点离开!老夫这就用剩余之力将你送走!”
“谢谢大人,但云飞不能一走了之,”赵旭摇摇头,断然道:“大人曾经说过,现实世界一言一行要比这残魂世界难上百倍千倍。
我赵旭有大人和岳元帅残魂相助,都无法收复中原,他日回到现实世界,又如何能实现马踏天狼的夙愿?”
“迟了,一切都迟了,”宗泽一脸绝望,垂头沮丧道:“如今四象大阵已破,连开封城印玺也不在我们手里,如何能抵御这十万金兵?”
顿了顿,抬头望向远处,叹气道:“这虽然是我的残魂世界,可里面一兵一卒皆是遗落世间屡屡残念所成,宛如真实一般。
没有印玺,没有四象阵法和护城大阵,如何赢得了?如何赢得了?”
赵旭抓住宗泽手臂,大声劝道:
“大人身系黄河两岸千万百姓之心,人心便是印玺,人心便是军心,大人振臂一乎,我天汉千万百姓人人为兵,如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