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说:“不管你有没有梦到,那都是以前,现在不同了,潘师傅专门修黑法,能与鬼魂沟通。总之要是你们放手不管,而文小姐又出不起那么多钱,到时候出了事别哭。”袁新良的嫂子打着哈哈说法师又怎么样,出了事算我们倒霉。
既然没谈妥,那就只好暂时作罢,高雄悄悄跟潘仔商量片刻,称回台北路途较远,要在袁家再住上一晚,明天就走,袁家人答应了。当晚,潘仔坐在屋中央的地上,开始念诵引灵经咒,果然没多久就看到窗外远远站着个人影。文小姐按之前高雄的嘱咐,对人影说我已经帮你找到合适的女朋友,但我身上的钱已经不够起冥婚,你嫂子又半毛不肯出,这事没法办。
人影半晌没说话,最后说:“你找的是谁?”
文小姐说:“是……你这里西北方向邻村的郑家二女儿。”
人影说:“那时你说给我介绍你朋友。”文小姐连忙说那时是那时,可现在你已经死了,我怎么介绍活的女人嫁给你。
“真是对不起,当初是你承诺过。”人影回答,“必须是你的朋友才可以,抱歉。”没等文小姐说什么,人影转身要走。潘仔忍不住开始念诵控灵咒语,那人影摇摇晃晃,最后生气地说:“放开我,你不守信用,为什么还要这样?”
文小姐也很生气:“难道要我把我的朋友杀死来给你陪葬吗?你活着是个窝囊人,死了还是个窝囊鬼,除了做这种令人别扭的事还会什么?难怪你嫂子这种态度,像你这么没用,她不欺负你欺负谁?”潘仔停止念诵,连忙抓着她的胳膊拉扯,让她别再说,文小姐越说越气,怎么也劝不住。窗外的人影什么也没回答,片刻后慢慢走开。
第二天早上,潘仔对高雄说了这事,他直拍大腿,说这就很尴尬,袁新良肯定被骂得非常不爽,说不定再也不肯露面,这钱看来是赚不到了。奇怪的是,已经七点多钟,天已大亮,对农村人来讲早就该进来干活,却没见到袁家人在哪里。高雄到老两口的房间,从窗户朝里看,床上是空的,只好来到袁新良哥嫂的门前敲门,听到里面大呼小叫,声音很杂乱。
高雄推门进去,看到袁新良的大嫂躺在床上,另外三人围着又劝又抱,大嫂似乎着了魔,在床上跳个不停,边跳嘴里边说:“新良,新良不是我,你别过来,我真没这么说过,是你误会了,别过来啊!”她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见了鬼。
看到高雄等人进来,袁新良的大哥立刻过来指着高雄:“你们几个到底做过什么?为什么我老婆昨晚撞见我弟弟的鬼魂?还说要堵住她的嘴,差点把她给捂死!”高雄冷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你弟弟对他的嫂子不满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袁新良大哥挽袖子要动手,被袁父拦住:“不要再闹啦!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的丑事吗?新良是我儿子,他的事自然要袁家来做,文小姐肯出施法的费用已经不错,都别再说了。”毕竟是老爹开口,袁新良大哥也不好再提什么,文小姐说了昨晚的事,袁母说你的朋友都是活人,这可怎么找。
文小姐急得来回转,潘仔说:“办法倒不是没有,可以用借灵的方式,找个活的未婚女性与袁新良起冥婚,让那女人的灵魂暂时出窍,以安抚袁新良的阴灵。等他怨气平息,心愿达成,自然也就不再有什么牵挂。然后我再以经咒超度,好让它尽快去投胎。”
“还可以这样?”大家共同问道,“你能不能确定有效?”潘仔点点头说他以前经常到处闲逛,走过很多村镇,专门打听这类邪事,听说过很多邪门怪事,在苗栗就有巫师这样做过。袁家人连忙说那就尽快开始,还能节省起冥婚的钱。问题是,找到一个愿意配合的女子可不容易,还要年轻,还要未婚的,哪个正常人愿意这么做?正在文小姐焦急的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在她身上,看来,最佳人选就在这里。
袁父说:“文小姐,这事既然已经把你牵扯进来,那你干脆就好事做到底算了!”文小姐开始很反对,但又找不到人来帮忙,最后只得答应,前提是潘仔必须百分之百保证她的安全。
潘仔告诉大家,午夜时分是鬼魂最活跃的时候,所以冥婚仪式必须在这个时候举行。下午,袁家人在村里叫来几个人帮忙,大家共同动手,到后山坡把袁新良的坟墓挖开,露出完整的棺木。撬开棺钉移开棺盖,顿时有强烈的恶臭散发出来,现在正是夏季,尸体在地下埋了几十天,已经烂得不能再烂,到处都爬满蛆虫。这几个人熏得紧紧捂住嘴,但仍然不停地咳嗽,袁大嫂和文小姐更是忍不住直接呕吐。
好不容易缓过来,文小姐说什么也不做,她无法想象自己要躺在棺材中,跟烂成这样的一具尸体起什么冥婚仪式。高雄和袁家人努力劝,可文小姐就是不同意。最后袁父说,愿意出一半施法的钱,以减轻文小姐的负担,她痛苦地挣扎,高雄劝道:“长痛不如短痛,你只需拿两万五台币就能解决这件事,还是很划算的!”
文小姐说:“要是我真这么做了,以后肯定会每天都吐,吃什么就会吐什么!”高雄保证她不会,时间能冲淡一切,最多两个月,她照样可以吃肉喝酒,什么都会忘掉。在他的力劝之下,文小姐终于同意,但要求必须戴上口罩,再用棉花团把鼻子堵住。
潘仔让袁家人准备几样东西:两把椅子,两根灵幡,一根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