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行驶了半小时,忽然听到坐在前排的帕潘大声说:“看那里!”用手指向车头的左前方。坐在中排的我和阿赞糯、甘森也看过去,但似乎什么也没有。
“看到什么?”高雄问道。帕潘让他把方向盘往左边打轮,利用车前大灯的远方束去照,左侧全是密林,汽车艰难地在大树中间穿梭,在车前灯远方束的照射之下,至少能看出几十米远,但什么也没有。
阿赞糯问:“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帕潘摇摇头说不可能,他的视力很好,从来不会看花眼。刚说完,就看到一个紫红色物体从车前灯的光束中由左往右掠过,速度非常快,估计连半秒钟也没有。帕潘和甘森等人明显也都看到了,高雄急向右打轮,光束横着扫过,这下看得更清楚,确实有个深色物体在几棵大树后面运动,比猴子还快得多,而且运行的路线来回折返、毫无规律,就像只没头苍蝇,但能看出比较慌乱,好像在躲避什么。
阿赞joke坐在后排,前面有两排人挡着,看不太清,就焦急地问:“是人还是野兽?”看起来好像很关心。帕潘摇摇头说没看清楚,速度太快了,但能肯定不是虎豹,也不是野牛,因为体型并不大,有可能是狼、野狗或豺之类的动物。
不过,我怎么都觉得似乎不像动物,因为从刚才看到的判断,那紫红色东西的运动轨迹好像都是以每棵大树为掩护,从一棵树迅速移动到另一棵,身体始终处在树后,而动物恐怕没这个习惯,也没那么聪明。
“还要追吗?”我问,心脏怦怦乱跳,在密林中要是遇到猛兽就够危险的,但好在我们人多,而且还有枪支。可看上去又不像野兽,似人非人似兽似兽,最主要的是阿赞joke还说感应到了阴气,这才让人更加害怕。
高雄说:“为什么不追?不管是人是鬼还是兽,我们有这么多人,难道还怕它!”说完加大油门,继续朝那个方向驶去。这里根本没路,甘森用柬埔寨语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我估计他是不太同意,因为进山寻找阿赞打鲁的路线只有甘森熟悉,现在我们偏离路线去追那东西,甘森生怕到时候他也会迷路,所以反对。但高雄却来了兴趣,非要追过去不可,甘森怎么说也没用。
帕潘问高雄为什么非要追过去,高雄说:“只要不是野兽,就没什么可怕,而且还有股阴气,就算是孤魂野鬼,我们车上有三位阿赞,也不用担心。如果既不是野兽也不是鬼,那也许还会有意外收获!”
“怎么样的意外收获,难道还能抓到个野人吗?”帕潘问道。高雄笑而不答,只顾全神贯注地打方向盘,朝那紫红色物体逃去的方向行驶。柬埔寨的深山中并不全都是树林,更多的是大片大片的杂草和山坡,很多地方杂草都有一米来高,比汽车挡风玻璃高多了。要是遇到坑坑洼洼,车头低下去,面前灯照到的全是杂草,什么也看不见。就这么追了近十分钟,什么也没遇到。
这时阿赞布丹说:“有股阴气,越来越近。”阿赞joke也点点头,指向左侧前方的位置。我和帕潘都下意识看看阿赞糯,他迷茫地看着两名阿赞,似乎在说我怎么没感应到。高雄将车朝左侧开过去,没多久,阿赞布丹又指向右前方,说阴气在那里。
汽车呈z字型前进着,忽左忽右。阿赞糯忍不住问:“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阴气?我怎么没感应到呢?”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阿赞joke笑,忽然说,“把车停下!”高雄立刻踩油门停车,帕潘问出了什么事,阿赞joke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阴气就在附近,离得非常近。我、高雄和帕潘探头仔细观察,什么都没有,周围都是又粗又大的树木。大家走出汽车,帕潘端起猎枪,我和高雄打着手电四下寻找。阿赞joke竖起耳朵听,但我能听到的除了偶尔怪异的鸟叫声就是风声了。
阿赞joke指着前方:“就在那个方向。”帕潘虽然手里有枪,但却很紧张,我其实比他还害怕,打着手电的我只敢站在他身边,我手电的光柱照向哪里,帕潘的枪就瞄准哪里,我倒成了他枪上的战术手电。
忽然,我看到阿赞布丹走向之前阿赞joke所指的地方,高雄连忙跟过去,低声问有什么。阿赞布丹也不回答,我能听到他似乎在低低地念诵经咒。这时阿赞joke也跟了过去,然后又折向左侧,似乎要包抄的意思。两人共同走向前方那片树林,甘森站在汽车旁边,紧张地对帕潘说了几句话。
帕潘对我说:“那两位阿赞要干什么?”我和高雄都说不知道,但最好不要打扰,可以在后面跟着,以保护他们的安全。帕潘点点头,端着枪跟上去,我让他跟在阿赞布丹后面,高雄则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小跑着奔向阿赞joke那边。甘森和阿赞糯回到车里,关上车门,还把车窗也给摇上去,看来是怕被袭击。
五个人分成两组,一左一右抄过去,走到树林边缘时,似乎听到里面传出簌簌的响动,像有东西在草丛中蹿似的。阿赞布丹念诵经咒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我也能听到那边阿赞joke也开始念诵,听得相当清楚。
“吱——”突然从前面左侧某个地方传出声音,听上去像是猴子在发怒或者恐惧的情况下发出的叫声,我正处在高度紧张的当口,吓得一激灵,心脏点差没跳出来。而身边端枪的帕潘也跟我差不多,枪口迅速挪向声源,显得很紧张。阿赞布丹念诵经咒的音量并没提高,但速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