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科竞赛结束了,这个学期的竞赛班培训便也随之结束了。

周五的最后一节课以讲解考题和鼓励学生而告终,下课后夏子苓照常随着众人走出图书馆,走到门口看到淅淅沥沥下起的小雨,她才发现自己的雨伞落在教室了。

她转身跑回去拿,还没走到,就听见教室内隐隐约约传出几人的对话声。

是三个女生在说话。

“总算结束了,听完今天的课感觉比赛要凉凉,你俩怎么样?”一个女生问道。

“我也是啊,没有一题感觉全对的。”另一个女生接道。

“你就别谦虚了,你可是咱们物理班女生里的第一啊,要是连你也没一题做对,那我们怎么办?”第三个女生插进来,夸张地提高了音量。

“谁说我是第一,不是还有夏子苓吗?”

突然被点名,刚走到门口的夏子苓停下推门的手,犹豫了。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夏子苓?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她能跟你比?……话说,你们觉得她这人怎么样?”

“对她无感,太作了,不喜欢这种女的。”

“对对对,我也想这么说,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整天一副我最清纯的样子做给谁看啊。”

“噗,没想到你们也这么想,我也觉得这人有点,每次都坐俩大神边上,还一副,‘啊,谢谢你们把座位让给我的表情’。”

“哈哈哈,你这个说法太形象了。就是!上次我们在课间聊天,不就是抱怨了杨老师一句么,她一个路过的居然就指责我们不体谅老师。切,我就不信她心里没怨气,不就是为了踩我们一脚好显示出她的纯洁善良么?”

“是啊,哎呀,太恶心了。不就脸好看吗,有什么了不起。”

“还真了不起,你看咱们班男生哪个不对她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

“可不是嘛,不惹人疼爱,怎么能叫呢……”

“……”

夏子苓直愣愣地呆在了门口,一个字一个字犹如峭崖巨石滚落而来,被崖底翻滚的浪潮卷入无尽深渊,不闻回响,而层层巍然的山峦却已轰然倒塌。

山崩,地裂。

她颤抖地收回手,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那些扎心的字眼在不停地徘徊。

长的好看就了不起?

就以为她最清纯?

什么的太恶心了!

……

她抿了抿嘴角,某种腥咸的味道在舌尖上慢开来,连带起一阵难以散去的酸楚回味。

手背上多了几分滚烫的触感,夏子苓抬手抚上脸颊,才发现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夺眶而出。

心乱如麻。

她无措地后退一步,不想就这么撞上了一个人。

夏子苓慌慌张张地侧身,刚想说对不起,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主动让开了一步,伸手做了一个往后的手势,夏子苓怔怔地往后转去,泪眼婆娑的视野里,看见另一人站在不远处,也正静静地看着她。

只看了一眼,夏子苓便红了脸,她慌忙地伸手遮挡住自己早已不能看的面颊,却无措地不知该遮哪里。

几步开外,池晔轻轻叹了口气。

走出门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林墨远隐约记得自己有伞落在教室,硬拉着他回来取,没想到竟撞见了这么一幕。

几个女生在背后嚼舌根,话语难听到伤人自尊,还偏偏被当事人给全听了去,简直是车祸现场。

他伸手打开了旁边教室的门,示意夏子苓先走进去。

夏子苓脑袋里一团浆糊,完全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怔愣无言地看着他。

林墨远见了,在她后面推了一把,压低了声音道:“先进去。”

夏子苓后知后觉地往前走,见她离开,林墨远才一把用力推开了虚掩的门。

教室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正讨论地兴奋的三人惊愕地转过头,望见门口突然出现的人,一时都傻了。

林墨远勉强地挤出一抹笑:“你们还没回去么?”

“啊。”一人尴尬地摸了摸头发,“马、马上就走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把伞落在这儿了,回来拿。”林墨远云淡风轻地走进来,直接往自己原来的座位上走去。

三个女生还傻愣愣地杵在那,后怕的情绪一点点漫上来,不知所措。

林墨远走到座位前,却没有急着取伞,反是看了眼窗外:“外面下雨了,可能还会下得更大,你们不走吗?”

“啊啊。”三人这才有了反应,急急忙,“这就走了。”

见她们匆匆往外走,林墨远这才漫不经心地拿起自己挂在桌旁的伞,以保证三人听得到的声音道:“谁都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会下雨,与其想一些无聊的事情,不如想想自己有没有带伞。毕竟,淋了雨就不可爱了。”

三人动作猛地顿住,后背莫名地漫上几丝凉意,从脊骨一直漫到心头。

而与此同时,门口不远处,静默而立的另一个身影也落入了眼帘。

他一个字都没说,甚至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却是无声胜有声。

时间一时凝固,不知谁突然推了另两人一把:“走、走了。”

“啊。”其他两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心虚地快步朝楼梯口跑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墨远从教室里走出来,看到池晔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去看看的意思。

他往里面瞧了一眼,夏子苓低头靠在课桌上,无声而泣。

他也有些无措:“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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