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妤拉开的衣袖下面,露出了半截红肿到发紫的小臂。
安小然一看之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勉强收回了那一声惊呼。
子辛和微子则是齐齐扑到床前,想要伸手摸摸旬妤的胳膊,却又是不敢。
旬妤伸手摸了摸微子的头顶,笑道:“做什么露出这么难过的一副样子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子辛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轻轻托起旬妤的胳膊道:“小姑姑,你为什么会说自己时日无多?”
旬妤伸手指着被包起来的伤口道:“三花蛇咬伤的,我能等到你们来就已经算是洪福齐天了。”
子辛立刻就竖起了两道好看的眉毛,道:“三花蛇?怎么可能?小姑姑你是不是看错了?”
“辛儿,三花蛇长的那么与众不同,我怎么可能看错。”
“可是,这个季节哪里来的三花蛇啊!”
三花蛇虽然是一种奇毒无比的蛇,但跟那些长着尖尖三角脑袋的毒蛇根本不一样,它顶着一颗圆润润的脑袋,大眼一看跟地里最常见的无毒菜花蛇一样,唯一与菜花蛇不同的,就是蛇头上面三块火焰一样的白色图案。
安小然第一次在杜康那里看到用来入药的三花蛇时,还乐到不行,因为这种蛇脑袋上的三把火,怎么看怎么像是她之前养过的一只二哈。
幸好后来由于工作繁忙二哈被送人了,所以安小然被七宝弄来这里的时候很是庆幸,不然家里只剩下一只二哈,岂不是可怜死了。
摇摇头将二哈从脑子里赶走,安小然想着杜康曾经说过的,这三花蛇最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别的蛇要冬眠,而它在冰天雪地里确实越发的精神,天一热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要找个冰冷的地方窝着不动。
眼看着现在早就过了白雪飘飞的季节,按理说这三花蛇早就都该爬到山顶上冬眠,嗯,是夏眠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侯爷府里晃荡,并咬伤了旬妤?
安小然的疑惑明显也是子辛和微子的疑惑,就连旬妤,都摇头道:“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怎么这里会出现三花蛇,只可惜,让它给跑了。”
安小然一脸深思道:“无论那条蛇从门爬进来还是从窗子溜进来,肯定会遇到很多人,怎么没有一个人发现?”
微子冷笑一声道:“这还不好说,肯定是被人带进来的,小姑姑,你这里最近有没有进来过什么人?”
旬妤摇头道:“我向来喜欢清静,他们都知道的,除了晁婆婆和每天来送饭的小丫头,并没有什么别的人来打扰。”
子辛问道:“那姬昌呢?他最近过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安小然回想着之前看过的宫斗剧套路,分析道:“那条蛇也有可能早就被人下了药放在了这里,现在药性过去,它自然也就爬出来咬人了,小姑姑你再往前想想,有没有什么疑点?”
旬妤看着面前三个孩子,忽然很是开心的笑了。
“算了,不管事情究竟如何,总之和姬昌脱不了干系。”微子恨恨的一击掌道:“这个老匹夫,我迟早活剐了他!”
旬妤摆手道:“算了,不说他,免得坏了我们的好心情。”
子辛将旬妤的衣袖放下来,遮住那让人看了就心疼的胳膊,说道:“早知道,就该带着杜康一起来的。”
旬妤伸手摸摸子辛的头道:“没什么好懊恼的,这么些年,我早就活够了......”
此话一出,安小然和子辛还有微子顿时就心疼到不行,但是又不知说什么才能劝慰旬妤,只能齐齐低喊了一声小姑姑。
晁婆婆无语的陪在一旁,脸上一片悲伤和心疼的神色,轻轻用手拍着旬妤的肩膀。
这种气氛很是沉闷,微子的一双手越握越紧,要不是子辛及时拉住他,只怕他随时都能冲出去找姬昌拼命。
“二王兄莫要冲动。”
微子一拳锤在地上道:“老三,等到姬昌落在我们手上的时候,你可不能跟我抢!”
子辛很认真的点头道:“好,你一刀我一刀,咱谁也不吃亏。”
旬妤被子辛和微子给逗笑了,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顶道:“眼看着你们两个都已经长大成人,我就算是走,也走的安心。”
安小然伏在旬妤腿上道:“小姑姑,你就非要说这么往我们心头扎刀子的话吗?”
旬妤揪着安小然的头发道:“好了,我说你们一个个都这副模样,诚心让我走的也不安心是不是?”
安小然的忍了好几次,都没有忍住鼻尖上翻涌的酸楚,索性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子辛和微子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之意了,只是他们都是男子,强自忍着,只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并没有落下来。
旬妤看着面前三个像是忽然回到儿时的孩子,只能无奈叹息,道:“算了,想哭就哭吧,只是微子和辛儿,你们两个怎么说都是朝歌的王子,记得哭声小一点,别让外面听到。”
如此一说,子辛和微子赶忙眨去了眼中的泪水,安小然就算是哭的伤心,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小了好些。
“小姑姑,是哪个先生给你解的毒?”
旬妤摇头道:“三花蛇毒无药可解,我现在这么精神,完全是靠大元丹撑着,最好的情形,也就是撑到三日之后。”
大元丹算是一中王室奇药,虽然它一不能治病二不能解毒,但是那种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延长人几日寿命的神奇功效,还是很受推崇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