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子辛是很想亲自去北海那边看看的,不是亲眼所见,总觉得不能彻底放心。
只是身为一国的大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是想去哪里就能去的。
就像是上次他为了安小然赶去北海,走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敢惊动,只是悄悄的将闻仲招进宫嘱咐一番,差点儿让闻仲来个血见蟠龙柱拖住他的双腿。
就算是闻仲再心疼女儿也不行,女儿出了什么事顶多也就是一家子的伤心事,但若是子辛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可是山河崩塌的不幸。
也幸好上次离开的时间不算长,有闻仲帮忙处理朝政上的事情,中间又因为太平无事取消了几次朝会,诸臣才没有怎么察觉。
但是这次就不同了。
北海的事情闹的四方封地皆知,几乎成了每个人闲聊之时的必谈话题,差不多人人都在观望着北海和朝歌的动静。
这个时候,若是子辛亲自赶去北海,保不齐又会传出什么话来。
因为崇夫人的死,当年姰妤和崇垣的事情也被重新翻了出来,虽然没有什么人敢大胆的说到明面上来,但是私底下对于王室这种事关男女之情的八卦之事,还是很感兴趣的。
若是子辛就这么去了北海,大家难免不会觉得他是为了自己的小姑姑出头,那么到时候无论崇侯虎真疯还是装疯,处置起来都会有不好听的话传出来。
最最主要的是不知道崇侯虎这疯究竟是怎么回事,朝臣们也不许子辛亲自去犯险,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是崇侯虎狗急跳墙的最后挣扎呢?
所以这北海,谁去都可以,就是子辛不能去。
送走了箕子之后,子辛转头看着安小然,一双眼睛黑的仿佛看不到底一样,从未被他这么注视过的安小然,立刻就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子辛,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子辛伸手帮安小然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敛去幽深的目光,微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一句之前你和我说过的话。”
不知怎么的,安小然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心虚,强笑道:“我跟你说过那么多话,谁知道你忽然想起了什么。”
子辛摆手让后面跟着的宫女侍卫远远跟着,拉着安小然的手向前默默走了一段之后才开口道:“记得那日,你对我讲崇侯虎是如何安葬小姑姑和毒害父王的时候,曾说过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事情瞒着我。”
安小然低了下头之后,对着子辛笑靥如花道:“是,我说过这话,怎么你好好的想起它来了,是不相信我能说到做到吗?”
子辛握着安小然的手加大了些力气,道:“相信,我怀疑什么都不会怀疑你的。”
安小然的心虚感更浓了,眼看着子辛嘴上说相信实际上却是起了疑心,便道:“子辛,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这个时候,安小然也知道子辛再怀疑什么了,肯定是之前他们讨论北海没什么人可用的时候,自己忽然想起晴天那个兄弟脸上露出了什么不对,被子辛看出来什么了,所以她暗自打定主意,只要子辛问的是这个,她就违背心意瞒上一次,免得子辛知道了发疯,拦不住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安小然没想到,子辛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道:“没什么,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
安小然诶了一声,没想到子辛竟然是这么个反应,于是就有些傻眼。
子辛向后招手叫过来两个宫女,吩咐道:“妲己这几日辛苦了,你们将她好生送回到太师府去。”
安小然更加傻眼,拉住子辛的袖子道:“你生气啦?”
子辛掰开安小然的手,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你近几日都没有歇息好,想让你回去好好歇息一番,回去吧,这几日都拘在宫里,想必闻夫人也想你了。”
安小然彻底傻眼了,想要再说些什么,两个宫女却在子辛的示意下一左一右的搀扶住了安小然,半胁迫的将她送到了马车上。
子辛看着安小然从马车里探出头瞪自己,微抬头笑道:“什么时候歇息好了,就什么时候到宫里去玩儿。”然后,转身向反方向去了。
安小然刷的一下放下车帘,坐在那里气哼哼的,还说自己没有生气,哼!
子辛确实是生气了,因为安小然明显有事情瞒着他,况且自己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竟然还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唉,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虽然猜不到,但是子辛敢肯定,一定是件让自己一听会动大怒的事情。
再次无奈摇头,子辛真不知道该感动于安小然的体贴,还是生气她出尔反尔,这么快就有事瞒着自己。
越想心里越是乱糟糟的,子辛索性什么都不想,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再说,最好的冷静方法,当然就是暂时和安小然分开。
子辛生气,安小然那边自然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嘴巴一路上都鼓的高高的,直到进了太师府的大门都没有放下来。
可巧闻夫人正在院子当中吩咐人将安小然房中的被褥都拿出来晒一晒,虽说女儿不在家,该收拾的还是要收拾,万一哪天回来了躺在床上睡着也舒服。
刚吩咐完,结果就见方才还在念叨的闺女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
“哎哟,怎么我好像看到妲己跑过去了?”
将安小然送回来的两个宫女紧跟在后面,一个追着安小然往内院去,一个走到闻夫人面前向她转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