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中,玉瑶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给沈贵妃,“这是我们派去定北侯府帮着侯夫人彻查当年之事的人今日一早传进宫的。”
沈贵妃迅速接过信件,双手有些颤抖的拆开信封,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越看越震惊,越看越心凉,待沈贵妃看完之后已是浑身发抖,满目疮痍。
“父亲…父亲……啊——”再也忍不住的沈贵妃凄厉的大叫了一声,之后双眼一闭便向后倒去。
玉瑶见此赶紧扶住沈贵妃惊呼着:“娘娘!娘娘!”
沈贵妃紧紧扶住玉瑶的手臂,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摇摇晃晃的站稳身子,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的道:“好一个马氏!好一个威远侯府!全都是混账!混账!本宫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看着沈贵妃神情如此悲恸,玉瑶红着眼睛劝道:“娘娘既要为夫人和二小姐报仇那就要保重身子才是啊!”
沈贵妃捏紧手中的信件,满是恨意的脸上甚至有些扭曲,“没错,本宫不能有事,本宫还没有将那些人送进地狱,本宫不能有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母亲与小妹是被害而亡,明明知道凶手就在身边却依然任由凶手逍遥法外还将其扶为正室!那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啊!他怎么能够如此狠心!他怎么能够……”
沈贵妃口中的‘他’即便没有明说玉瑶也能心领神会的知道是沈贵妃的亲生父亲,定北侯府的二老爷。心中惊颤,没想到二老爷早就知道当年二夫人与二小姐的真正死因却包庇隐藏了这么多年!亲爹包庇害死亲娘和妹妹的凶手,搁在谁身上也接受不了!眼看着沈贵妃几近晕厥,玉瑶赶紧道:“娘娘放宽心,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眼下最要紧的是将明日为三公主举行的宫宴筹办好。”
玉瑶的劝慰并没有对沈贵妃起到什么作用,沈贵妃依然不住的念叨着:“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启禀娘娘。”
殿外响起宫女的声音,玉瑶一边扶着站立不住的沈贵妃,一边高声寻问道:“何事?”
玉瑶是重华殿的一等掌事宫女,很多时候沈贵妃的命令都是她代为传达的,其地位就如同锦乐身边的安倩,所以此时听到玉瑶的询问,宫女也很自然的回道:“回姑姑的话,勤政殿的公公前来传话说是皇上召贵妃娘娘即刻前往勤政殿。”
“知道了!你去告诉勤政殿的公公,贵妃娘娘换件衣服便去!”
“是!”宫女应声而去。
玉瑶回应的冷静但实际上此时已经急的汗都出来了,看着眼前好似完全没有听到刚才宫女回禀之言依旧失魂落魄碎碎念的沈贵妃,玉瑶头都要大了,这样一副妆容不修、仪态不整的样子要如何面圣?
无奈之下,玉瑶只能在为沈贵妃整理妆发更换宫装时竭力劝导:“娘娘……娘娘!皇上现在传旨召您即刻前往勤政殿一定是有什么急事,那也就说明皇上此刻的心情必然不会多好。娘娘若是这个样子去面圣,先不说宫中的其她妃子们会如何揣测诽谤娘娘,万一惹恼了皇上,一个御前失仪必是跑不了的!介时失了皇上的宠信,娘娘还有什么依仗去为含冤而亡的夫人与小姐报仇呢?”
激将法从古至今都是为人津津乐道的好法子,此时已经被仇恨占据了身心大脑的沈贵妃听到玉瑶说起要为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报仇时,原本没有焦点的双眼好似有焰火突然炸开,一时间透亮无比。
极尽全力的克制不断翻涌的情绪,沈贵妃虽然脸色依然不好看但人却慢慢恢复了冷静。待一切收拾妥当,沈贵妃基本恢复了一个当权妃子该有的威严和沉静,带着玉瑶缓步向殿外走去。
勤政殿,天启帝端坐在龙椅上,恭亲王妃带着恭亲王世子与**县主立于左侧;萧彻与文茵公主、萧太妃立于右侧;萧晟跪在大殿正中央。
“萧晟,你可知罪?”天启帝冷着脸威严的问道。
跪在地上的萧晟脸色微白,有些虚弱的大呼冤枉:“皇上明鉴,臣真的不是故意冒犯**县主的,臣只是想找间僻静的客房休息而已,可谁知一进房门便晕了,等到醒来时就已经回到了镇王府!臣真的不知道**县主为什么也在客房之中,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所谓树大招风,镇王府作为大周唯一世袭罔替的异姓王府本就扎眼,再加上这些年萧太妃维护庶子打压嫡子的荒唐举动,更是让京城众人对萧晟更多了一份关注。几番了解之下萧晟是个什么样的脾性很多人都多少知道一些,正因如此萧晟刚才说的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但实则根本经不起推敲。
萧彻不动声色的扫了萧晟一眼,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继续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天启帝则眼神幽远的看着萧晟,冷然道:“荣嘉公主大婚,京城之中勋贵世家几乎倾巢而动全都齐聚公主府,那样的一个场合你告诉朕你打算找间僻静的客院休息?”
一个心怀野心想要将嫡亲兄长取而代之的人在那样一个结关系、攀人脉的绝佳场合会想要主动避开么,答案当然是不会!天启帝的言下之意其他人能听得出来,萧晟自然也听得出来。低垂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焦急,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
“皇上,微臣虽然出自镇王府,但臣只是庶子又至今毫无建树,这些年微臣本就不经常参加宴会,京城之中对于祖母与我又好像都有些误会,所以其实微臣在勋贵公子之间并不怎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