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张仅尚还觉得方向明晰,可一进了森林,见周围都是相似的树木,便彻底迷失了方向。再走出许久,几声虎吼又响了起来,听声音竟似倒远了些。张仅只得重新选择方向,摸索着走了过去。
一声声虎吼不时响起,张仅也大致能跟着寻到路径,然而他刚刚感觉自己走近了时,虎吼声竟突然彻底消失。好在张仅心知自己离得不远,便一边留了一些石头记号,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印象里虎吼传来的方向接近。
正在张仅全神贯注地提防面前可能出现的老虎时,一支毛手却悄悄地伸到了张仅的背后,一把将他的包裹拽了下来,又熟练地三窜两窜上了树梢。张仅抬头看去,却见到一只小猴子一手抓着一个胡饼,另一手提着半开的布包,献媚地向一只更大的猴子走去,似乎是在邀功。张仅自忖根本爬不到那么高的树上,便在树下等着希望能从包里掉出些有用的东西来。那只大些的猴子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树下的期待,竟伸出一只手提住了包裹,便什么东西也掉不下来了。
张仅心里着急,便攀住树枝尝试着向上爬。两只猴子见他要追,立刻沿着树梢跑开了。张仅松开双手落在了地上,重新捡起长木棍,想去追却又怕再次失了方向,无奈只能放弃,继续向原方向走去。
虽然一直兜兜转转,但张仅留下的标记也越来越多,心里渐渐对这一带地形有了掌握。终于,张仅远远看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想来刚刚行凶的猛虎之前大概就是在这一带了。
深吸一口气,张仅蹑手蹑脚的向目标走去,然而不但没碰到老虎,连之前预料的遇难者或是长须老者也没见到。除了看到一片凌乱之外,只还有几点血迹,也不知是属于人的还是老虎的。张仅再握了握手中的棍棒,也没敢贸然继续深入寻找,便倚着一株大树原地休息。可等了许久,老者或是老虎却都没有回来,这种漫无目的的等待最是难熬,张仅干脆从怀里翻出了自己改版过的剑刀论,重新研读起来。只是张仅也回忆不清具体哪些部分是自己更改过的,索性便囫囵吞枣了。
这一两天里,张仅算是第一次接触到武术武理,再看这本书时,很多内容也渐渐有了新的理解。只是他连任何一招一式都没有真正演练过,所有的理解都只停留在字面上。所以想到难处时,张仅就自然地回想起今天与长须老者的对话。剑刀论的原本丝毫没有提到关于内功修炼的内容,所以很多技巧令他觉得不是过难就是没什么实质效果。但张仅此时重新将这些招式要略与老者提到的内功联系起来,便涵义顺畅,一通百通了。
少年人对这种神奇玄妙的事物很容易产生兴趣,张仅一心只想着尝试一下内功的奥妙,便连自己身处险地的事实都忘却了。调整好姿势正靠着大树,张仅闭上了双眼,就开始尝试感受所谓的内气。整个树林一片安静,张仅的内心也很快平静了,只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似能在安静的体内泛起涟漪一般。
一呼一吸,一道道波纹在张仅的体内不断反荡,而外在的一切都在张仅的感觉中渐渐淡去,好像只剩下呼吸带起的微风,还在张仅皮肤上盘旋着。此时就算问张仅自己,他恐怕也说不清自己的状态。虽然整个人出奇的平静,但张仅却心知自己没有睡着,反倒体内的每一分感受都更加灵敏了似得,五脏六腑的每一次波动,此时仿佛都统一在了某种旋律之下。虽然这并不是一种客观的感受,但张仅还是感觉一身上下无比的舒服。
就在张仅的意识渐渐习惯了这种平静的同时,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胸腹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最初仿佛是落在身上的一只小虫子,但随着其渐渐舒展,张仅才发现这感觉来自自己的体内。这感觉一股一股的穿过胸骨,却绵长而不间断,真好似一条小蛇在他的身体中畅游。当张仅将意识集中到这条小蛇身上时,才发现它不只穿行于张仅胸腹之间,还绵延到了张仅全身各处,极为均匀,张仅将意识沿其展开,更在全身各处都感觉到了这种流动感。
张仅实在觉得新奇,知道这大概就是内气了,便尝试着用意识牵引着内气移动。张仅的念头刚刚一动,这内气便极其听话的聚了过来,但紧接着便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又随之从各个窍穴传了进来,寒冷和疼痛混成了一种感觉,直冲向了张仅的意识。
若此时有人从外界来看,张仅便靠在树上一动不动的,面色格外苍白,呼吸也时断时续,似是得了急病一般。一大一小两只猴子正巧刚刚才绕了回来,见张仅又一动不动,便作势又要下来抢点儿东西。
就在小猴子马上摸到张仅的时候,一旁的树丛忽然分开,一直略显干瘦的老虎慢慢踱了出来,虽然尚有威风,肩颈毛发上渗出的血色却显得有些凄惨。但见其血口张开想要吼叫,可发出的也只有“咯,咯”的声音。
两只猴子忙又向树上爬了几步,眼见着老虎向张仅靠近,大猴子急得呜呜叫了起来。
张仅心中除了疼痛之外,也隐隐有了几分危机感,于是强打精神,猛地将眼睛睁开,紧接着便有一口鲜血自他的口鼻溢出。顾不得体内时冷时热的痛苦,对面前老虎本能的恐惧让他忍着疼痛窜到了树上。然而树干笔直,张仅不好伸手抓住树枝,上冲的劲道一卸,他又一寸寸地向下滑了去。
正当张仅心中绝望之时,大只的猴子突然一把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