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小手牢牢地扣在他的腰际,他重重地合起双眸,不知道自己在用哪一种心情问出以下这句话。
“为何拦着我,莫非你……喜欢他?”
太上老君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概意思听明白了,印天池要替未嫁先孕的徒弟讨回公道?对方且是邪魔?……为了避免一场不可以发生的战争,他朝初小药使个眼色,示意她先搪塞过去。
初小药垂下酸涩的眼皮,道,“嗯……虽然徒儿也觉得他的做法不够正人君子,但是徒儿……确实对他有好感。”
印天池麻木地眨着眼,良久,缓缓地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剥开她的手,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宅邸。
身后传来初小药追逐的脚步声,他攥紧双拳,化作金龙,一飞冲天,消失的速度,好比他在她心中的分量,犹如过眼云烟吧。
初小药万般焦急,环视四周呜咽不止。
太上老君长嘘一口气,上前劝慰,道,“莫要伤心了初姑娘,你这种哭法,对腹中的孩子可不好!”
初小药顿惊,“您在说什么……孩子?!”
“怎么?你师父还未告诉你吗?”太上老君喟叹,“你师父的情绪会这般激动,正因为关乎你的名节,即使你不在乎自己的声誉,你师父也无法容忍啊,别忘了,你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再过几个月,挺起大肚子,会落人口实的唉!”
晴天霹雳的噩耗,初小药只感到头晕目眩,消化许久,指向自己,讷讷地问,“我,初小药,怀上孩子了?”
太上老君给予肯定的答复,“趁着肚子还未起来,尽快找孩子的父亲完婚吧。”
怀上邪魔的孩子了?!她感到头重脚轻,原本以为只是失去清白,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这究竟是谁在戏耍啊?!怎么可以怀上邪魔的孩子?!
“请问……这个孩子,我可以不要吗?”她的声音在颤抖。
太上老君神色一惊,教训道,“孩子是上苍赋予三界的礼物,怎么可以说舍弃就舍弃?更何况,你属于灵体,胎儿同样受到神的保护,你想杀了腹中胎儿,也要看那孩子答不答应!总之,万不可胡思乱想,生下来,好好养育!”
初小药没有听完他的话,失魂落魄地转过身,眼中溢满泪,疯了似的奔走。
……怎么搞的啊,前不久她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怎么一转眼就要成为娘了呢?
这等突变,毫无心理准备。
跑到精疲力竭,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漫无目的地穿行在宫殿之间,天庭很大,看着金灿灿的太阳落下,又看着皎洁的月亮在身旁升起来,原来天庭的夜晚也是漆黑的,孤寂的。
师父不知去了哪里,把她丢在这里便离开了吗?
误打误撞走到南天门,她坐在一朵云彩上,望向凡间……
守门天兵见她呆坐了几个时辰,好心问道,“你要下凡吗?”
她并未抬头,默道,“我没有令牌,我在等我的师父。”
“没关系,我看到你拥有彩虹披帛,倘若要下凡可以放行。”
“谢谢,我要等师父。”
霸翎翎的母亲自小就教导她,倘若不慎迷路,一定要留在原地。她很听话,不管等待多久,都不会乱跑,也坚信,关心她的人一定会回来接她。
掌心贴在泄上,生涩地抚了抚,脑中空白一片,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
又是几个时辰的等待,一轮曙光掠过她憔悴的小脸,万丈金光刺疼了眼睛,不过很快,光芒被一道黑影遮挡。
她抬起头,看向伫立身前的男子,嘴角终于悬起一轮倦怠的微笑。
“师父,您回来了……”
印天池的脸色也是极差,他在蓬莱岛坐了一个晚上,本以为天兵已经将她送回通天山,回去之后才发现她并未归来。他唯有再返天庭,刚到南天门,便看到一抹娇弱的倩影,努力睁开一双空洞大眼睛,遥望着通天山的方向。
初小药扑进他的怀中,不由喜极而涕,道,“徒儿知晓师父一定会回来,徒儿等了师父很久很久很久。”
印天池刚刚平复的情绪再起波澜,想到她腹中的胎儿,想到那个胎儿与自己无关,他不由合上又酸又沉的眼皮。
你可知晓,我又等你了多久?可我,并未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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