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们在炮营指挥使李永堂的直接指挥下,12磅和6磅青铜火炮的阵地,已经准备就绪,并做好了发射前的射角调校。
鼎定中原的最后一战,在李中易看来,轰塌城门或是城墙,赤果果的杀进去,反而更容易立威!
偌大的开封城,居然被轰塌了,辉煌的战果只要传扬出去,各地的藩镇和带兵将领们,就必须要好好的思考一下,他们如果不及时的归顺,后果会不会很严重呢?
赵普站在城门楼前,俯瞰着城外的李家军,久久的没说半句话。
赵匡胤吐了口浊气,叹道:“既生某家,何生无咎?”
赵普见赵匡胤的情绪异常低落,他不由强打起精神,小声劝道:“元朗,事已至此,多言无益,还是早做决断为好。昔日魏武帝、魏文帝和魏明帝在位时,司马仲达一直隐忍不发,装傻充楞,最终发动高平陵之变,成就了大晋朝的一统三国。”
“唉,想我堂堂赵元朗,竟然被迫替他人作了嫁衣裳,时也,命也,哈哈哈哈……”赵匡胤面色陡然一肃,厉声喝道,“开城门,随我去恭迎执政王进城。”
赵普暗暗松了口气,他惟恐赵匡胤一时脑热,想要和李中易死拼到底。但是,那除了玉石俱焚之外,对于赵家而言,没有半分益处。
赵匡胤迟迟没有开城门出降,李中易完全像是没事人一般,气定神闲的等待着约定时辰的到来。
取天下,又不是玩过家家的游戏,只要约定时间一到,不管赵元朗降不降,大军都必须展开总攻。
过了大约半刻钟左右,在李家军将士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开封城的正西门,也就是新曹门,被从人里边缓缓打开。
只见,一条赤着上身的大汉,手无寸铁的快马奔出,直接冲向李中易的中军方向。
李家军的将领们,还从未见过此等奇景,大家不约而同的举起手里的单筒望远镜,仔细看向马上的赤身大汉。
李中易也已经看清楚了,来人正是赵匡胤,他的背上胡乱的捆着几根荆条,咳,莫非是要玩负荆请罪的老把戏?
廖山河看了又看,最终,长呼一口气,有些茫然的喃喃自语:“这是要闹哪一出戏码?”
赵匡胤单人独骑,又赤着上身,李家军这边近百只单筒望远镜,将他全身上下整个的扫描了一遍,没人看见有携带武器的迹象。
“罪臣赵匡胤,叩见执政王殿下。”赵匡胤拍马而来,战马喷着热气的鼻尖,几乎顶上刀盾手的盾牌,这才翻身下马,伏地请罪。
李中易身边的所有将校,都扭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盯在李中易的身上,他们十分好奇,主上会如何处置赵元朗呢?
李中易的心气颇有些不顺,他想擒杀的耶律休哥,居然掳掠一番,径直北归了。
他想杀的赵匡胤,不仅跑来负荆请罪,更立下了主动献出开封城的“大功”,显然也是没法剁下他的脑袋了。
李中易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举起单筒望远镜,果然,赵普正手拈鼠须,手扶箭垛,远远的眺望过来。
哼哼,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赵则平,你必须祈祷上苍,保佑你从此不犯大错!
百戏里,说书的先儿,曾经描述过类似的场景,就在大家满是期待的想看一出好戏之时,李中易忽然下令:“来人,去将赵则平绑来见孤。”
李中易吩咐过后,翻身下马,缓步走到伏地不敢抬头的赵匡胤跟前,堆出笑脸,和蔼的说:“元朗兄于孤有大恩,不仅义释了孤的义兄黄公,更献出了开封城,非但无罪,反而大大的有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赵匡胤暗暗松了口气,按照他和赵普私下里的密议,最难过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关。
换句话说,李中易今日没办法对赵匡胤下杀手,将来恐怕再难找着赵匡胤致命的大错了。
既然要陪着赵匡胤演戏,李中易索性做全套,送个顺水人情,又何妨?
李中易亲自伸手,将赵匡胤搀扶起来,并拉着他的右臂,十分亲热的挨个的介绍李家军的重将。
“这位是灵州宋云祥,现任第五军都指挥使……”
“久仰,久仰,小弟曾听人说起过,宋公单枪匹马,深入瀚海大漠,摸清了水源地的情况……”赵匡胤脱口便挑出宋云祥平生最得意的大冒险,宋云祥大为惊讶,原本拉长的国字脸,随即放松了下来。
李中易瞥了眼正在吹捧宋云祥的赵老二,他心里暗暗一叹,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宋太祖,从义社十兄弟里走出来的武夫皇帝,他的本事可大着呢。
“这位是近卫军都指挥使廖山河……”
赵匡胤不带歇气的连续吹捧了三名重将,轮到廖山河的时候,他赶忙拱手道:“幽蓟大决战之时,廖公拼死立保主上无事,护驾之功,比天高地厚,请受小弟一拜。”
廖山河的嘴巴一向很毒,然而,赵匡胤十分自然的吹捧,既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无中生有,竟让他一时找不到可喷之处。
文臣这边,刘金山知道李中易忌讳,面对赵匡胤拍马屁,他只是笑一笑而已,连话都没接。
魏仁浦是三朝相公,又是现任文臣之首,又一向看不起武夫,他也只是礼貌性质的拱了拱手而已。
孔昆负手立于在原地,鼻孔朝天的斜睨着赵匡胤,冷不丁的说:“元朗将军颇通良禽择木而栖之道,永远不会行差踏错,好眼力,好手段,好气魄呀。将来必定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