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糊涂!荒唐之极!”
当折德扆得知,折赛花竟然答应掏空府州的家底,去换取李中易抢到的粮食和物资,不禁勃然变色,大声喝斥自作主张的折赛花。
折从阮却摸着胡须,慢腾腾的说:“不拿金珠财宝去换,难道要去抢李中易已经到了嘴的辎重么?”
折德扆不敢和折从阮争辩,却怒目横视着折赛花,拉低调门,说:“你祖父辛苦了几十年,好容易才积攒下来这么一点点家底,难道说竟都要败在你这个不肖女的手上么?”
折从阮见折赛花只是嘻嘻傻乐,却没有顶嘴,他不由暗暗一叹,此女若是个男儿,该多好啊?
自己知道自家的事,折从阮心里非常有数,折德扆虽然也是身经百战,可是,骨子里头始终带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经过这么多年的教育,折德扆却始终难改本性,折从阮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办法。
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
可是,折从阮的儿子们,却是一个不如一个,二郎和三郎徒逞匹夫之勇,上阵杀敌都是好手,运筹帷幄,那就差老鼻子了。
说来说去,折家正值壮年的这一代之中,唯一能够上得台面,还就属折德扆。
“大郎啊,人家李中易为了挽救咱们折家,不惜远道奔袭而来,拯危救难的功劳,无论怎么溢美都不过分。”折从阮叹了口气,接着又说,“这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何况,那李某人不过是咱们家的姑爷罢了。”
“老祖宗……”折赛花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听见和她婚事相关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折从阮见折赛花虽然扭动着小腰肢。撒娇耍赖,却没有羞涩的跑开,他不由暗暗点头,这才是我折家胭脂虎的本色嘛!
“阿爷,孩儿并不是舍不得那点家当,只是,大家既然是亲戚,又是盟友,至少也要四六分润嘛。”折从阮只要一想起三七开的分成比例。心里就肉疼得不得了!
折从阮心里有数,折德扆嘴上说四六分润,心里想的却是五五分成的美事。
“灵州军虽然损失很小,毕竟也替咱们折家流了血,东西又是他们先拿到手的,大郎啊,此事就不必再提了,大妞做的没错。”折从阮最见不惯折德扆的这副守财奴的模样,他心里一烦躁。也顾不得现任家主是折德扆的事实。
折德扆瞄了眼一直陪着傻笑的折赛花,忽然笑了,说:“三七就三七,回头嫁妆方面。绝对不能便宜了姓李的小子。”
折赛花一阵大窘,这都什么和什么嘛,糊涂老爹。真是乱讲话!
“爷,您只分给折家那么点东西。还要拿金银珠宝来换,就不担心得罪了未来的岳父和岳祖?”李云潇趁着李中易心里高兴的时候。贼眉鼠眼的凑到他的跟前,小声探问心中的疑惑。
李中易翘起嘴角,摸着下巴,笑道:“爷如今心里高兴,就教一教你吧。在我的眼里,对待亲戚的态度,其实和一句话有关: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李云潇越发疑惑的问李中易:“如果小的没记错的话,这段话应该是评价小人的?”
李中易轻轻摇了摇手头的折扇,笑骂道:“你个狗才,还真是机灵过人呐。亲戚毕竟只是亲戚,而不是自家人,这里头就有个感情和利益交往的分寸问题了。”
见李云潇听得异常认真,李中易合上折扇,微微一笑,说:“这个世界上的亲戚,大多数都会在你倒大霉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朝你的脸上吐唾沫,狠狠的踩你的痛脚。而且,你富裕的时候,对他越好,他就越容易得寸进尺,不知收敛贪心。”
“与其将来因为投入的感情太多,不如亲兄弟,把帐算明白一点。”李中易一想起折赛花那玲珑剔透的娇躯,心里不由有些得意,“我军东征,既流汗又流血,各种物资也耗费不少,不及时的予以补充,优加抚恤战死的将士们的家属,我这个大帅,就对不住人家啊。”
“一码归一码!”李中易见李云潇听得很入神,他索性耐心的传授做人的利益基本原则,“潇松老弟,你以后不管和谁交朋友,都有几个基本准则,必须牢记于心: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朋友一旦帮了你,你就必须在将来合适的时候,超额的还回去,具体的分寸自己掌握;其次,手不能伸出太长,千万别惦记着朋友兜里的三瓜两枣;再次,能不借钱,尽量别借,实在手紧,借了必须按时还,这一点非常重要……”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中易瞥见守在帐门的牙兵,正朝他打暗语手势:折家人来了,他暗中摆了摆手,告诉那牙兵:不必阻拦。
不大的工夫,折从阮和折赛花并肩走到帐门附近,就听见李中易的说话声,“不要无缘无故的对有实力的人士特别好,否则的话,别人一定会怀疑你的居心何在?”
折从阮瞥了眼身旁的折赛花,发觉她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他不由暗暗摇头,自从见了李中易,并有了短暂的交往之后,赛花儿变了很多。
在折从阮看来,折赛花最大的变化,就是比以前安静了许多,也沉稳了许多。
唉,危机催人成熟啊!折从气的和守在门前的牙兵打招呼,“这位小哥,麻烦禀报李大帅知晓,折府州携孙女来访。”
由于帐内的李中易已经听见,折赛花那娇脆清爽的嗓音,他微微一笑,骄纵的折赛花,比刚开始懂礼貌多了。
被李中易迎进拓拔光俨遗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