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置身事外的李中易,装出一脸沮丧的模样,厉声吩咐车夫:“立即掉头,去宫里!”
“不许回去!”柴玉娘在车里大喊大叫,可是,车内突然传出侍女的惊叫声,“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老御医慌忙爬进车厢,替柴玉娘诊了脉,李中易就在车旁,他很快得知了令人“恐惧”的新情况,柴公主居然昏过去了!
阻力既然消失,李中易也没客气,扭头死死的盯着哈着腰的车夫,“听本府的吩咐或是掉脑袋,你自己选择。”
车夫在李中易阴冷的目光逼迫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跪下听令。
老**才不怕遇见新问题呢!
李中易当机立断,李云潇手下的元随,以及折家的娘子军们,在竹儿的率领下,继续跟上大队伍,就近保护符茵茵等民门贵女。
柴玉娘的侍女们在李中易的指挥之下,她们七手八脚的将昏迷之中的柴玉娘,抱上了被临时征用的民间马车其中的一辆。
一时间,大队人马在李中易的调度之下,开始分头行动。
柴玉娘身边的侍女,李中易只留下了少数几个品级高的宫女,在车内伺候着。
李中易本人领着白胡子的老御医,则登上了第二辆被征用的民间马车,少数几名元随跟在车外,护送他们回城。
路上,李中易派人骑快马,抢先禀报宫里,柴公主出了大事!
马车进城之后,李中易反而命人放慢了速度,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在街道上中速行驶。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老御医,在听了李中易的吩咐之后,忽然小声说:“府君明睿,小老儿佩服之至。”
李中易知道老御医指的是什么,他不由轻声叹了口气,说:“欲速则不达。市井小民不知道内情,咱们万不可慌乱。一旦传出谣言,导致京畿震动,你我百死莫赎。”
老御医频频点头,突然,他趴在李中易的面前,哭着哀求说:“公主殿下突患重症,却不允小老儿诊治,还请府君为小老儿做个佐证。”
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可是,给皇室成员看病的御医们,其实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掉脑袋。
伴君真如伴虎!
知道得太多,得死!
治不好贵人的病,被皇帝迁怒,还得死!
李中易曾经也当过御医,他自然很清楚,老御医的忧虑并不是凭空的想象。
“您老莫急。该我说话的时候,一定会有所澄清。”李中易碍着身份和地位,不可能把话说死,可是,老御医却已经感激得要命,频频拱手作揖。
等李中易赶到宫门口的时候,他刚下车就见柴荣身边的大宦官秦三,已经一路小跑的奔了过来。
“李府君,怎么来得如此之迟?”秦三的语气略带埋怨,显然是等得有些心焦。
李中易也懒得和没了那话儿的死太监一般见识,他压低声音解释说:“秦总管,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若是纵马奔驰于京城街头,显得太过惊慌,让宵小借机起事,陛下怪罪下来,在下实在担待不起啊。”
秦三心头猛的一惊,赶忙堆出笑脸,说:“杂家考虑不周,还请府君莫怪。”
把柴玉娘交到秦三的手上之后,李中易浑身轻松,他小声对秦三说:“此事不宜张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公主殿下尚未婚配,清誉若是受损,那个啥……”意犹未尽。
秦三听出李中易的弦外之音,赶忙赔着笑脸说:“杂家知道的,杂家知道的,请李府君放心好了。”
李中易是外臣,未奉柴荣的宣召,不可能擅自进宫。秦三是柴荣身边,心腹中的心腹,亲信中的亲信,所以,李中易也不敢冒然给他塞钱。
毕竟,两人以前并无深交,李中易暂时还摸不清秦三的“水性”,自然不可能乱出手。
“李府君,杂家出来之前,陛下传下口诏,命你先回城外的玉清观。”秦三装作刚刚想起的模样,小声转达了柴荣的旨意。
李中易接到秦三的暗示,当即心领神会,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左右无人,将两张一百贯的黄记飞票,悄悄的塞进了秦三的袖口。
秦三不动声色的笑纳了李中易的“好处”,却只是淡淡的说:“今儿个天气不很一般啊。”转身就走。
李中易也是当过御医的人,他自然明白,越是地位高的宦官,说话越喜欢含糊其词,要想领会他们的意思,必须靠猜。
今天的天气很一般,这就说明,柴荣的心情不太好啊!
柴荣的心情不好,政事堂的相公们,恐怕又要被折腾了!
政事堂的相公们,手上掌握着巨大的实权,乃是正儿八经的真宰相,远非满清军机处那种只会跪听圣谕的假宰相可比。
对了,柴荣一心想北伐,可是,包括柴荣的心腹,首相范质在内,却纷纷反对北伐。
嘿嘿,神仙打架,小鬼们切莫沾边!
李中易不在其位,自然不想谋其政,在官场上混,最忌讳的就是,伸手过长!
捞过了界,是要遭雷劈滴!
李中易掉转马车,从容赶到玉清观外,继续承担起“监管”符茵茵禁足的“重任”。
玉清观,乃是皇室名下的京师第一大道观。观里,除了观主和掌握实权的道长之外,太祖郭威遗下的前朝妃嫔,也大多禁锢于此。
郭威出身于草莽,心怀仁善,他于病故前,特意留下遗诏,取消了妃嫔殉葬的丑陋礼法。
柴荣登基之后,为了免于瓜田李下的嫌疑,索性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