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洋会不知道手上这机关是真是假吗?

怎么可能?

他是个高级机关师,精良型的初级机关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这样连续六个砸下去,也感觉惊心动魄。

尤其是,制作这些机关的当事人正站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他,好像他在做什么有趣之极的游戏一样。

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动怒?

卢洋心里像滚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难道他有什么后招在等着我?

不,不可能!这只是个机关学徒,一个机关学徒在我这个高级机关师面前,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但就算这样想着,他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第七个机关举起来好一会儿,硬是砸不下去。

常鸣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点什么东西,硬是渗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的鼻尖忍不住冒了一点汗珠出来。

这小子……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常鸣慢悠悠笑嘻嘻地说:“还有三个呢,怎么不砸了?”

卢洋“呯”地一声把手上这个机关掼在地上,这一下用的力气明显比刚才小多了,方形的机关弹了两下,竟然没摔散。

常鸣打了个呵欠,说:“我说,你这么想挺傅海的话,怎么不一开始直接跟老板立下他的资格,还搞什么选拔赛?现在来指鹿为马,多难看啊。”

卢洋阴沉沉地看着他,拍拍袖子,也不再砸了。他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搞个选拔赛,弄虚作假,没什么意思。”他抬起下巴,向傅海点点,“你,定了,就你去参加大比武!”

傅海脸上一喜,旁边观众再也忍不住了,小声嘘了两声。

这时,一个声音毫不留情地表示反对:“不行!”

竟然还有人敢反对我的意思?

卢洋怒喝道:“谁说不行呢?”

“我说的!”

声音越来越近,快步走到了广场上。

卢洋一愣,扯出一丝笑容:“老板……果真不行?你可要知道,要参加大比武,还是需要……”

老板断然拒绝:“傅海绝对不能代表青芦工厂参加大比武!”

卢洋脸色一沉:“我就说他可以!”

老板眉毛一抬:“卢大师,你确定?”

卢洋声音一顿,他是被老板请来当供奉的,从第一次见面起,从来没见过这胖子老板这么严肃的表情。现在,胖老板直视着他,小眼睛里闪着冰冷的光芒,言语里毫无转圜的余地。

这太反常了,以卢洋的强势,也感觉到一丝不对,一时间竟然没有说话。

老板步步紧逼:“卢大师,你确定你要让傅海去参加大比武?”

卢洋向老板身边瞥了一眼。刚刚整场比赛,老板都没在,这时他突然出现,身边只跟着老文一个人。卢洋是认识老文的,知道他是老板的首席心腹,平时是个老好人,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而这时,连老文也满脸严肃,一丝笑意也没有。

发生什么事了?

他迟疑着闭上了嘴。

老板冷然转身,大声问道:“傅明理在哪里?”

他平时总是尊称一声傅先生的,突然直呼其名,连观众们也感觉不对了。他们刷地一下,齐刷刷地看向坐在场边的傅明理。刚才卢洋力挺傅海参赛,傅明理正有些得意呢,情况突然直转而下,他有些疑惑,又有些紧张,缓缓站起身来,说:“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目光难得的犀利:“我倒是看走眼了,一直以为你也就小打小闹,没想到给我来了个大的。”

傅明理脸色一变,转眼间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老板这话,我有点不太明白。”

老板说:“你明白的。”

他向老文点点头,老文右手伸出,手掌上托着一个什么东西,老板冷然道,“不小心拣到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

傅明理看清老文手上的东西,脸色突然大变!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老文手上托着的是一只鸟,灰色的羽毛,红色的小嘴。小鸟躺在老文手上,一点生气也没有,羽毛在微风中轻轻摇动。

常鸣轻“咦”一声,老板转头看他,说:“你知道这是什么?”

常鸣摇头:“前两天在食堂窗外的看见过,它在树上蹦来蹦去的,不过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

老板问道:“哪里不对?”

常鸣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模模糊糊有点感觉……”

老板的表情温和了一点,向着他点点头:“你果然很有天分,你觉得不对,是因为这只鸟不是真的小鸟。”

说着,他把灰鸟从老文手上拎起来,重重砸在地上!

他这一下砸得极重,如果是普通的小鸟,绝对会马上变成肉酱。而它羽毛飘落,却发出“哗啦”一声。

常鸣耳朵一动,咦了一声:“这不是真的鸟,是个机关!”

老板冷然道:“没错,这是一只机关鸟。中级机关——灰信!”

这一刻,他目光犀利,表情冷漠,哪里像平时那个总是笑呵呵的老板,整个人散发出不一般的气势。他向着傅明理点点下巴,问道:“西铂州华连家族特有的传信工具灰信,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出现,你不解释一下?”

西铂州!

这可是东梧州的敌对势力,这灰鸟竟然是西铂州来的吗?用来传信……它出现在傅明理的房间里,岂不是说……

灰信刚一出现,傅明理的脸色就变了。

听完老板的话,他居然笑了起来:“灰信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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