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真的没事。退烧了,睡得正熟。”
那人面上也带了些诧异,低声回了一句。
三皇子体弱,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
在这里服侍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相信三皇子能够活下来。
更何况昨夜,便是鬼医给地最后期限。
他们也没有睡觉,只是在等着消息传来。
不。
还是有一个人相信的……
妇人低头看看昏迷的雅熙,眼神有些复杂。
她招呼着另外一个女子,将夕涵抬到旁边的屋子去休息。
给夕涵下药,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这药是主子给的。
主子之前便吩咐过,如果三皇子死了,这位的情绪太过激动,便可以用上这样的méng_hàn_yào,让她先休息一下。
方才,夕涵从上面冲下来的那神情,就像是陷入了癫狂。
所以……
浪遥来的着实是有些晚,几乎是到了平常诊脉的时间,才晃晃悠悠地过来。
他进屋子前,换上自己的那身装备。迈腿进来,打着哈欠姿态懒散。
依旧是老规矩,先给夕涵诊脉。
浪遥听了妇人讲述完始末,挑挑眉,开口道:“那死太监想得挺全面啊。这都考虑到了。”
他说着话,抬脚去了夕涵睡觉的地方,带着手套给把了一下脉。
“你们这个药力不行啊!估计两个时辰就能醒。要我说,这种情况直接打晕就是最合适的。”
浪遥查看完夕涵的情况,还转头和妇人开起玩笑来。
妇人没有接话,而是恭敬地站在不远处,低头听着。
浪遥觉得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几步走到楼梯口,一路上楼,语气变得高深起来:“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皇子还能活下来。明明昨天脉象都……”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扯着嘴笑着。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更加准确,浪遥这一次竟然直接走到床边,让妇人将三皇子的手摆出来,隔着手套诊了脉。
这次诊脉时间难得的长,他低头诊会儿脉,就抬头看两眼。
“呵,运气倒是好。”浪遥轻笑了一声,起身扔下一句话,“小爷要亲自去抓药。等那丫头醒了,告诉她这人死不了了。别一天到晚担惊受怕的。”
他的语气随意,一摇三晃地离开。
妇人没有多言,只低头应了一声是。
她着人送了鬼医离开,等回来时,发现三皇子已经醒了。
妇人一惊,几步上前,试探着开口道:“夕涵姑姑守了一夜,方才睡下了。三皇子,您可是要洗漱用膳?”
皆据只看了她一眼,便合上了眼睛,似乎继续睡觉去了。
等熬好的药送来的时候,夕涵也正好醒了。
她看着妇人下跪请罪,倒也没有真的怪她。
这些都是束和和安子派来的人,必定是得了指示,才敢做这样事。所以她更是无奈,觉得对方过于大惊小怪了。
夕涵收拾了一下,正好端着药碗,上楼给三皇子喂药。
“感觉怎么样?”
她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一下皆据的额头,笑着开口。
“还……还号……”
皆据侧头看着夕涵,张着嘴,努力地吐出两个字。
不过,咬字有些含混。
夕涵先是一怔,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其实,刚才被用药迷晕,也完全是坏事。
至少经过一整夜,紧张到神经恍惚,这会儿心情倒是平稳了。
她伸手摸了摸皆据的发顶,上前扶着他坐起来:“那就好,该起来喝药了。”
夕涵从一脸惊诧的妇人手里拿过药碗,照顾着他喝完,又给他塞了一颗蜜饯。
“甜。”
皆据的眉头微微皱着,扔出一个字来。
夕涵歪头看了眼他的表情,心中莫名放松下来,抿唇笑着,开口道:“好,那下次换一种不那么甜的。你看,还是说话有好处吧。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那?”
她扶着皆据躺下,给他重新盖好被子,延续了往常的絮絮叨叨:“像是我喝药的话,就一定要吃这种蜜饯。不然根本压不下嘴里的苦味。就那次生病啊,一连喝了快两个月的中药,就是蜜饯救了我的命。不然,伤没有治好,就要先把药给苦死了。不过,还有一种蜜饯我也喜欢吃的,那种没有那么甜。下次……”
“吵。”
皆据听着夕涵的喋喋不休,眼中突然闪过光芒,扔出一个字。
夕涵下意识停下话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皱皱眉看着皆据,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回忆。
“很,很吵……”
皆据迎上夕涵的目光,他还是一副面瘫的样子,显得极为认真。
“蛤?”
夕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甩甩脑袋,怀疑是不是刚才的药效还没有过去。
皆据的眸中似乎划过笑意,动了动嘴唇,又要再说。
“哇!你这个臭小子!”
证据确凿,夕涵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几乎被气得跳脚,伸手戳在皆据的额头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哪里吵了!居然敢嫌弃我,我还没有嫌弃你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话还没有那么流畅的。皆据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夕涵。
鼓着腮帮子发了一通牢骚,夕涵见着皆据露出些许疲惫,便收了蛮横的神情,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道:“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和你一个病号计较。你再睡吧,我先下楼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