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吃过早膳,简单收拾了便准备离开陆家。
束和让人将行李装上马车,打算先去和陆家的人辞行,却没有想到刚出院门,迎面就遇上了陆家的四兄弟。
“束公子。”为首的陆枕向着束和行了一礼,笑着招呼道,“这会儿便要走了吗?不如用过午膳?”
“不必了,时候不早了。在陆府叨扰已久,如今也应当告辞了。”
束和很快反应过来,回了一礼,态度温和。
“你们也没住几天,都还没有等到冬梅开放,也太可惜了!夕涵姑娘那?在屋里吗?”
陆旦一探头就蹦了出来,丝毫不避嫌,嬉笑着就往屋里走。
陆戈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的领子,把他拖了回来。
“二哥,你干什么?”
陆旦被弄蒙了,转头看向过来,皱巴着脸抱怨道。
“束公子,四弟昨日染了风寒,还在生病,脑子不太清醒,请您见谅。”陆枕侧身将闹腾的弟弟挡住,面上流露出歉意来。
“没事。”
束和仍是笑着,只是眸色幽深了几分。
他侧过头,视线在陆旦身上转了两圈,带了些凉意。
“二哥你总拉我干什么!”陆旦冒冒失失也看不清楚情况,还一个劲地挣扎,“都这个时间了,有什么不能见的!又不是没有穿衣服……”
原本陆戈还顾忌着文人风度,手下的动作还很小,尽量维持着形象。
结果陆旦这话一出,他当时就是面色一变,将陆旦的手反绞住,堵了嘴强行拖走。
“束公子,四弟已经病糊涂,这就送他离开!”
陆枕也觉得尴尬,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又向着束和拱手道歉。
束和一直看着挣扎的陆旦,目光带上了几分凉意。
陆家作为一个极有底蕴的百年世家,又一直以家教森严著称。
其中的嫡系的四公子,说话竟如此不知分寸!
莫不是,真的看轻了夕涵。
其实,如果陆旦乱七八糟的话说的是束和自己,他估计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偏偏,陆旦是将夕涵的名字挂在嘴边。
这,就触及到束和的底线了。
见束和没有说话,而是侧头看着四弟。陆枕的心里也是一凉,恨不得将那蠢到家的弟弟直接踹晕,扔进江里再泡几个时辰。
早知道,他今早就不应该向母亲求情,干脆就让这蠢货在后山跪到天荒地老。
虽然平时四弟就莽撞冒失,却也没有这般看不懂脸色。
“哈哈……”
身后传来笑声,束和下意识转头看过去,眼中的凉意还没有来及收起来。
一回头,却发现是夕涵。
束和的表情一僵,面上的凶狠瞬间被几分慌乱替代。
“那么凶干什么?”
夕涵笑着上前几步,捏捏他的脸,调笑了一句。
“没,就是……”
束和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很小地试图解释。
夕涵轻拍拍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话,拿手一指挣扎不已的陆旦,挑眉笑着问道:“他又犯什么事了?”
一看夕涵出来,陆旦的眼睛就亮了,挣扎得更厉害了。
陆戈也是觉得难堪,手下动作稍加停顿,就被陆旦挣脱了去。
“我就说嘛,她又不是没穿衣服,干嘛不让我见啊!”陆旦指着夕涵,一句话脱口而出。
夕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向陆旦的眼神愈发无奈。
陆家其他的三个公子,都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文人模样。就陆旦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分明就是一个活宝。
束和原本冷了脸,但是听着夕涵笑了,面色不受控制地缓和了。
“夕涵姑娘,我三哥找你!”
陆旦闹唤了半天,突然用手指向沉默的陆待,理直气壮地扔出一句话。
夕涵看向陆待,眉头微皱,似有些疑惑。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陆待身上,他面上带出不知所措来,饶是他这样的好性子,都不由狠狠地瞪陆旦一眼。
陆旦挠挠头,一脸的迷茫。
本来三哥就是要找夕涵姑娘啊。
自己给他创造了说话的机会,他不感谢就算了,还瞪他做什么?
夕涵见陆待没有直接否定,便知道他是真的找自己有事。
她皱眉思索了一下,脑中突然闪现一个人的影子。
“正好,上次的琴谱我还没有研究明白,还请陆三公子提点几句?”夕涵侧头看向陆待,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好,好……”
陆待连忙点头应了,抿抿唇,面上仍是尴尬。
夕涵笑着引他进了院子,在路过束和旁边的时候,捏了捏他的手指,垫脚在他耳边轻声道:“不准乱想,应该是尧九找我。”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出的热气吹在束和的耳根,带起一阵痒意。
“嗯。”
想起之前的事情,束和面色微微红了,低声应了一句。
他莫名觉得,夕涵的话带了香甜的气息,从耳朵一直钻到心里,整个人都被一种极舒适的温暖包裹起来。
束和抿住唇,想要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但是眼睛明显亮了起来,透着一股喜气。
陆枕在旁边看了,心下也是一惊。
都说宫中的阉人总是阴狠无情,但是眼前这个似乎就是例外。
只要一句话就能将一个人的心情完全改变,想来也是用情极深了。
陆枕一面想着,一面将探头探脑的四弟牢牢抓住,拖到一个角落。
陆旦原本还想要反抗,一回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