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间茶馆要被慕容世家包下?客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茶馆小瘌痢脸上被烛火闪得阴晴变化,不知是什么表情,语气也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我就是姑苏慕容世家的邓百川,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
身形肥胖者身上一股气势散出,其声震荡,使得蜡烛火焰都阵阵摇晃。
茶馆中突然明暗不定,整间茶馆都安静了下来,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小瘌痢还没有开口,顾闲已经出手。
言语已经无用,唯一能够说话的就是剑!
坠絮无影。
剑在摇晃,人在摇晃,烛火在摇晃,影子也在摇晃。
剑仿佛已和周围的灯火融为一体,寒光闪闪,忽左忽右,令人难以捉摸。
“喝!”
邓百川大叫一声,如雷霆般的吼声从其口中滚滚传出,几乎要将这间破旧的房子都吼得碎裂。
邓百川内力深厚,犹在顾闲之上!
他见顾闲剑来,连续三掌打出,皆是劈在空中,三道强横的劲力打向顾闲,虎虎生风。
“劈空掌?”
顾闲突然施展开阴幽步,在空中凌空腾挪,左手袖袍高高扬起,如一面大布遮住屋中的灯火。
“正合我意!”
这四个字飘飘悠悠,似有还无,随着顾闲不断游移的身形变得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
崩!
顾闲以长袖去接劈空掌,那袖袍却被劲道震成一片一片的碎花小布,如落英缤纷,在空中飘舞,令人目眩神迷。
邓百川双掌带起一阵强风,将碎布往旁边吹开,却正好露出一柄剑,一个人。
“中!”
邓百川见剑锋已至身前,竟不闪不避,一掌直直拍向顾闲的身躯。
以他方才表现出的掌力来看,若是顾闲硬吃他这一掌,恐怕会极不好过。
顾闲人在空中,突然向下面一坠,左掌挥出接住邓百川之掌,灵蛇剑却改刺为削,在其小腿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嘭!
顾闲借其掌力,远远地飞开,轻轻倒挂在房梁之上。
邓百川凝望着他道:“想不到五岳掌门,也尽会耍些阴谋诡计。”
顾闲从房梁上旋转起身,盘坐于其上,道:“慕容世家身为中立门派,却暗中帮助邪道,难道这不是阴谋诡计?”
邓百川闻言,脸色一变:“这是为了大计,自然不能混为一谈!”
顾闲晃了晃手中的剑:“能不能混为一谈,你还是只有用武功来说话的。”
他看准了邓百川腿上受伤,轻功必然不如自己,所以想引他先出手,露出破绽,便可一击而杀。
谁知邓百川却只是将茶馆大门紧紧堵住,道:“你不必激我,家主离这里并不远,他也正在赶来。等他赶到,天王老子保护不了你!”
他随后将身上那件丝绸衣服撕下一条来,蹲下将小腿上的伤口包裹住:“我今夜总之是要堵住这扇门,你若有闲心,咱们就耗着,反正我受了伤,对你还有利。”
邓百川露出笑容:“若不是一个异人给我讲你在这里喝茶,我还没那么容易找到你。”
“哪个异人?”
顾闲目露凶光。
邓百川道:“我自然不会告诉你的,那异人已经回慕容世家领赏去了。”
“哼。”顾闲心念急转,计谋着如何逃出此地。
“这邓百川的内力精深,硬取恐怕是下下之策,只是他死守在门口......”
邓百川如护法门神一样,两脚跨开,动也不动地守着店门,防止顾闲冲逃出去。
顾闲在他前方绕来绕去,步法迅,想要找到一丝他的破绽。
最终却觉这个邓百川虽然就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门口,可依仗着大门,周身上下没有任何容易攻击的地方。
顾闲叹息一声,环顾四周,他早知道这间小茶馆中除了大门以外,再没有其他能够出去的通道。
三面围墙,甚至就连一个窗户都没有。
顾闲看了半天,突然大笑道:“邓百川,你以为这些破墙可以拦得住我么?”
——人往往都觉得门和窗户是唯一的通道,但少有人会去想硬生生地拆出一条路来。
“既然没有路,我就将这面破墙打穿,开出一条路来,我看你要怎么拦我!”
邓百川脸色大变,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一个温和中却带着些阴狠的声音响起:
“你大可以试一试,看你能不能打穿这面墙!”
慕容复!
慕容复居然也迅赶到了这里,闪身飞快进入茶馆中,站在一张桌子前,淡淡地对着顾闲说话。
“哈哈哈。”邓百川笑道:“我保证在你打穿这面墙之前,慕容公子就会将你完全制住!”
顾闲盯着慕容复,头上渐渐流下了冷汗。
慕容复端了茶碗,轻轻一嗅,便又将茶碗放下,讥讽道:“原来五岳掌门喜欢喝这种劣茶。这种茶连我慕容家的下人都是不会喝的。”
“那不知道你家的下人会不会拆墙!”
顾闲猛然转身,运足了内力,一掌拍向茶馆的破墙。
慕容复抬起一脚,将木桌踢起往顾闲方向砸去,其人也紧紧贴在桌子上,与之一同飞向墙边。
顾闲掌势落在墙上之时,却又忽的停下,转而借力往与慕容复相反的方向掠去。
他的真正目的仍然是要夺门而逃!
啪!
木桌打在墙上,摔了个稀巴烂。
慕容复却轻飘飘地踩在墙上,安稳落地,又要再去追顾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