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顾景颐轻应了一声。
“你怎么样?”苏泠月急道,秀眉紧紧拧起。
“无事。”顾景颐苍白的唇畔漾出一抹恬淡的笑意,“泠儿,你看。”
说罢他抬起右手,想要绕到左袖内拿什么,但因为受伤的关系,便显得尤为艰难。
“我来,你想找什么?”苏泠月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伸进他的袖内,指触之处,仿佛是个镯子。
她轻轻将它拿出来,抚上去却没有玉器一贯的寒凉,反倒温润而通透。
“这个……是双铃环?”苏泠月微讶。
“不错,你手上是其一,这便是其二。”顾景颐声线略微喑哑,慢道:“一白一紫,倒是集齐了。”
“你便是寻这个去了?”苏泠月随即明白过来,气得险些哭出来,“便是为了这个东西,就以身犯险?要是有什么好歹……”
她又急又怒,无人得知他方才昏迷不醒时,她有多么担惊受怕,若非坚定的意念强撑着,也不知现在该是何境况。
“我没事的。”顾景颐抬手轻轻捏住她的面颊,笑谑道,“我都还未曾娶妻,哪能就这么死了?”
“不许胡说!”苏泠月打掉他的手,抬眉怒目,“不准说这个字!”
“好好。”顾景颐将她心急如焚的模样收于眼底,忍不住长笑道:“你是怕守寡么?还未……咳……”
说到这里他忽地呛咳起来,似是被牵动了伤口,顷刻间面色便又白了几分,登时便生了一汪淋漓的细汗。
“顾景颐!”苏泠月立马起身按住他,一刻也不停地叮嘱道,“你别再动了,伤口可不浅……”
“我早便说过了,我素来年富力强,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顾景颐抬眼攫住她的目光,“无论什么都难不倒我的。”
说罢他微微昂首,淬不及防地,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泠儿,这么久没见,你可有想我?”
“你……”苏泠月不由得大惊失色,瞠目结舌道:“都受这么重的伤了,你还有心思……”
她羞赧非常,忽然恼极,下意识随手捶了他一记粉拳。
顾景颐闷哼一声,抬手捉住她的柔荑,轻笑道:“这么狠?嗯?”
“是不是弄疼你了?”苏泠月担忧道,立即察看了下他胸前的纱布,果然见得又被鲜血浸湿了,气急间便恼道:“让你乱动!”
虽是赌气的斥责,却藏不住话间的心疼和担忧。说罢又从药箱中拿出止血的药粉,轻轻地一层一层撒上去。
顾景颐唇畔始终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认真缠的纱布的模样,眸底星光大盛。
“是不是很疼?”苏泠月无心问及其他,只关心他的伤势。
“一点也不。”顾景颐轻笑,眼睑轻阖,眸光宠溺而缱绻,却是掩藏不住眸底的疲惫和疼痛。
苏泠月忍不住抚了抚他的眉心,柔声道:“睡会。”
“不要。”顾景颐不依不饶,似乎极力抗拒着愈来愈浓烈的睡意,“我还有好多事要讲给你听。”
“明日再讲也不迟啊。”苏泠月轻道。
“不行,莫说明日,待我睡着你只怕是会即刻离开,我不同意。”此刻这个冷漠疏离,权倾天下的齐王,像个孩童一般耍起赖来了。
“不会。”苏泠月失笑,诱哄道:“我会一直在这里,你安心睡。”
顾景颐略一思量,妥协道:“那好,你不许欺我。”说罢巧力捉住她的小手,复紧紧禁锢在自己胸前。
“好……等等,我险些忘了,你把这个吃了。”苏泠月有如醍醐灌顶,用另一只得空的手拿过一个青瓷云纹细瓶,甜笑道:“治伤的良药。你等等,我去倒杯水。”
顾景颐又轻轻睁开星眸,朝她深深一笑,依言放开了她。
苏泠月很快回到软榻前,自瓶中倒出一粒白色小丸,托在掌心,轻声唤道:“顾景颐?”
“唔。”顾景颐低应一声,显然还在等着她。
苏泠月见状忍不住心疼,心底倏然将伤了他的人恨毒了。暗暗发誓,待顾景颐好了,她定要将那凶手寻出来,将这仇一一讨回来。
“来,吃了再睡。”她轻声诱道,嗓音柔若三千弱水。
顾景颐却但笑不语,未有丝毫配合的意思。
“如何?”苏泠月不虞,“难道你不想好么?”
“我没力气。”顾景颐促狭道,眸光深深凝视着她,明暗不定,端的是意味深长,最后聚在她的樱唇上,辗转流连。
“你……”意识到他的暗示,苏泠月不禁气结,顾景颐何时成了这个样子?
“泠儿,你在不快些,我可要殒命西天了。”顾景颐气若游丝道,眸底闪过一缕得逞的暗芒。
苏泠月耳根红若晚霞,暗道他这是伤了,便,便便宜他一回罢。
这般想着,苏泠月在顾景颐灼热如火的目光中,将药丸放入口中,又啜了一口水,慢腾腾地向他靠近。
顾景颐唇角轻弯,微微扯开薄唇,眸中星辉璀璨,竟像极了一只乞食的小鹿。
“唉。”苏泠月不由好笑,忽地生了微妙的心思,也学着他往日的样子,扳住他优美的下颌,对着他妩媚一笑,不无倾城。
随后抬手覆上了他的双眸,隔住他烫热的视线,印上他微凉的薄唇,将药粒和清水一并度入他的口中。
哪承想下一刻就被他温度囊人的大掌按住后脑,同时被他灵活地反客为主,一路蜿蜒探入蜜口,发了疯地啃噬吸吮,似乎要将她口中的清甜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