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到没有昏睡太久,不多时便醒过来,不过宋明礼早走了,天色也暗沉下来。
顾遥一个人清醒着,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心来,虽然累极了,却还是睡不着,干脆就在孟辞房间里守着。
她一个人坐着无事,便从架子上拿了本医书来看。
按照她从前什么都要学一学摸一摸的习惯,其实也是看过医书的,但看得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遂作罢。
如今这个身子是顾遥的,顾遥学过不少的医术,她原本以为自己看起医书来会轻松许多。谁知看了半天,她越来越觉得头疼,实在是看不进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前世里她也跟着瞎学了一点医术,看下不想去医书。没想到换了个身子,竟然也是如此。
顾遥觉得好笑又好恼,干脆“啪”地将书丢到桌上了。
灯火被风带得一晃,孟辞被这一声轻微的声音惊喜,便看到在灯前蹙眉的顾遥。
“……阿杳。”
顾遥转脸看了看孟辞,想了想,道:“你可要喝一点白米粥,我一早就叫人准备着,如今来喝粘糯正好。”
她自然不大会照顾人,但是好在晓得用点心思想一想,便没有太大的不对。
孟辞点点头,笑道:“我睡了很久?”他的声音虽低,却并不是没有力气的模样,大约是没,有大碍。
顾遥摇摇头,“不久,不过我们手里什么人都没有,最近可能很危险。”
这些孟辞自然清楚,只是点点头,照旧闭目养神。
顾遥干脆使唤丫鬟将白米粥端进来,顾遥便将她挥退了,自己关上门。将自己手腕间的机括拆开,取出一根尚未淬毒的银针,挑了一点米粥看了,见不曾有什么变化,这才将粥递给孟辞。
“等我明日好些了,将官印开封了,便不再会有这么多麻烦。”
也就是说,官印未开封前,两人又没有护卫地处在对方的地盘上,危险极了。
危险程度,绝对比之前被追杀还要高。
顾遥心中越发不安了,先前还能光明正大的短兵相接,现在却是敌在暗处,防不胜防。而且孟辞受伤,自己身上大小伤口也是扯动一下就疼得要命。
不由叫她发愁,坐在孟辞床前沉默地看孟辞喝粥。
不多时,便有婆子来催顾遥去自己的房间睡,那婆子按住顾遥的手腕脉搏处,根本就不让她拒绝。
顾遥手腕处伤口深可见骨,傍晚时虽然包扎了,可婆子这样一按,顾遥疼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孟辞不动声色地扶顾遥一把,道:“去睡吧。”垂睫时眼神一动,却在顾遥手底写了几个字。
顾遥原本也不打算抗拒那婆子,谁知孟辞和自己正好想到了一处,于是安生地跟着那婆子走了。
婆子给顾遥安排的是一个客房,四处摆设十分陈旧,但是并不破烂。
她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圈,眼里带着挑剔,实则是将屋子里可以通往外面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窗子都被锁死了,门若是从外面锁上,肯定也是不能出去的。
剩下的,只剩下一个屋顶上的天窗,天窗肯定也是不行的。
顾遥想了想,还是打算把自己的主意放在窗户上,便故意挑剔道:“这房子这样老旧,一进来便是一股阴冷气。这样寒天冻地的,怎么连个炭盆子都舍不得?”但是一转脸对着那个婆子时,脸上却挂着柔和礼貌的微笑,“嬷嬷,可否给我添一个火盆,一小娄炭火……炭火是不拘的,有便好。”
那嬷嬷原本是板着一张阴冷的脸,见顾遥对她浅笑,也一挤老脸挤出一张笑脸来:“好,稍后便给郎君准备。“
顾遥笑着点头,围着房间走了几圈,这才满意地坐下来,像是随时就要瘫着休息一般,那些人便礼貌而轻柔地退出去了。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等那婆子再带着人来给顾遥加炭盆的时候,只见顾遥连衣裳都不曾脱地钻进被窝里,满脸倦怠地睡着了。
嬷嬷严厉冰冷的脸稍微松了松,身后的丫鬟也跟着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咔哒一声,房门被锁上了。
顾遥却睁开了眼,沉沉目光落到床前的炭盆边的碳篓子上。那嬷嬷没有胡乱糊弄她,而是送来了上好的银丝碳,篓子边缘放着一只修长的铁钳子,是用来夹碳用的。
顾遥慢悠悠地走过去,拿起那只修长的铁钳子,用力扳了扳,没什么变化。
她这才轻而快地走到窗前,随便用巾帕包住了窗沿角,铁钳子也包住了后面部分,这才用前端插进去,斜着一扳……极为轻微地咯吱一声便没什么声音了,窗户却在月光下缓缓被打开。
一点明亮的月光漏进来,照亮一方阴冷的屋内空间。
顾遥先从这一点缝隙辨认了方向,等到大致找到去找孟辞的方向,她这才将窗户推开,飞快地一撑窗棂,整个人像是蝴蝶一样灵巧地翻出去。
外面安静极了,但是顾遥猜测到会有守卫在这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掩上,便飞快地顺着阴影溜出好远。总归好在她是个认真做事时很靠谱的人,几乎不大费力地就溜到了孟辞门外,而且没有惊动任何人。
顾遥在靠南的窗户下轻敲三下,便安静地等着。果然,不过片刻,窗户便被孟辞推开,向她伸了手。
一用力,顾遥就借力跃进孟辞的房间。
两人默契至极,几乎一言不发地将关好窗户,顾遥这时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只修长的铁钳子来。
孟辞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