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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现在可不能出去玩,病还没好呢。”秋水调子柔柔的,按住了杜杳不安分的爪子。
只是杜杳才不听秋水的,扭着身子非要出去玩,死活不要秋水牢牢抱着她。
“秋水!我要出去玩。”
她是忽然想起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的一句话……“我以为我也要死的”,无端觉得害怕,要是自己走过去了……像是能拦住什么似的。
说那句话的人,肯定就是那个世子。杜杳年纪小,可是从来不是个蠢货。
“公主,公主……”
秋水是下人,是不能真的拦得住杜杳的,只能无奈地喊她。
杜杳自己却是甩开秋水,蹬着小短腿朝外跑去。她刚刚退烧,其实没什么力气,走在路上,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轻一脚重一脚地往外跑去,外头天色已晚,一片漆黑,她头还是晕,忽地就一脚踩空,跌下台阶。
“啊――”
顾遥大汗淋漓而醒,惊悸得身子猛地一蹿,才睁开眼。
房间里已经一片明亮,日光自窗外落进来,显得格外温暖,几只雀鸟在窗棂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咦……”
伏在顾遥床沿睡着的持砚被顾遥惊的醒过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像是被顾遥吓醒的。
持砚揉完眼睛,继续迷迷瞪瞪地问道:“郎君的烧好了?”
顾遥一探自己的额头,果然烧已经退下去了,自己浑身也轻松下来,只是脑子还是有些晕乎。
“好了。”她的声音还是沙哑的,似乎是暂时恢复不过来了。
“哦。”
于是持砚走出去了,不一会,顾遥就听到持砚在门外扯着嗓子喊:“先生,小郎君的烧好了――”
随即响起一声暴跳如雷的怒吼:“声音小点!我耳朵没聋,老夫的毛笔都被你吓掉了!”
门板“哐当”一声,宋问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响起了,直直朝着顾遥房间来。
“下次小声点!”隐隐约约,又有敲栗子的声音响起来……顾遥忽然觉得浑身一轻,挺好的。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顾遥顺着门口漏进来的亮光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精神瞿烁,风骨超然。
在房间里就见识过老者暴脾气,顾遥倒不认为这是个脾性冰冷的“高人”,反正好玩。
对面的老者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不拘小节地一撩衣摆坐下,便伸手来扣顾遥的脉。
“没事了,修养几天就是了,皮肉伤嘛,年轻人,几天就好了。”老人笑眯眯说道,也就缓缓站起来,“只是郎君身上的伤,似乎是刀伤。”
仍旧是笑眯眯的,一脸慈祥,只是眸底精光一闪而过,浑身都带了点戒备。
顾遥自然懂他的顾虑,刀伤……寻常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刀伤。既然老人看得出来这是刀伤,势必也看得出来是用于杀人的长刀。
顾遥也不隐瞒,就把宋氏买凶杀人的事情说了,却只是说自己是心仪于阿莞,才出手相助。
毕竟吧,把身份说破,可就又要变麻烦。
“原是如此……”宋问一抚长须,面上露出些微笑来,戒备也少了许多。
“在下姓顾名遥,家中排行第七,老先生喊我顾七就是了。”顾遥微微直起身,对老人拱手行礼,面上微微含笑,是一派如玉君子的模样。
这老者浑身气度超然,文质彬彬却无半分矫揉造作,又深居山中,可见绝不是寻常人。
“宋问。”
宋问?宋问!
“原是宋先生。”顾遥脸上的笑容浓起来,唇红齿白的格外清俊,是真的欢喜。
“嗯。”宋问也随意应一声,见顾遥笑得真诚,不由也笑着问道,“见着活的宋问,是不是格外惊喜?”
老头笑得乐滋滋的,一把山羊胡子颤呀颤,就像江南顾家边上那个摇着蒲扇呷烧酒的老大爷似的,慈祥得意还满足。
“一般一般,尚可,心脏还受的住。”顾遥脸上的笑也加深了几分,一双眼弯成月牙。
啧啧啧,要是个女娃多好。这模样,若是女娃倒是配得上孟辞那小子了。
只是孟小子整日板着个脸,怕是不会心疼人,模样娇俏的小姑娘,就要腆着脸宠上天才是嘛。
“哎,在老山头住久了,难得见个外人,既然没多大事,就留着修养好了再出去。”
倒不是客气话,老先生心情确实挺好的,又是手一摇,眼里精光一闪:“会下棋么?”
顾遥顺势往后靠了靠,一面答到:“略懂。”
“成成成,持砚啊……”
“啊?”
“快些把我的棋拿过来,快点。”
“……哦。”
不多时,持砚就抱着棋过来了,把地方收拾开了,就要与顾遥来杀一盘。
顾遥不喜欢先走,于是等宋问下了,才下了枚白子。她下棋不快,慢悠悠来,倒是宋问时快时慢,节奏错落。
“不错不错,小郎君不简单。”宋问一双眼盯着棋盘,手里握枚黑子,嘴里啧啧称奇。
他倒是说实话,如今能和他下棋的,也只有一个孟辞了,其余人实在没有个能与他对手的。
但是嘛,还是那句话,老山头住久了……加上高手都是寂寞的,下棋上确实是太久不能和别人下了,就当解解馋。
谁知这个顾七真有点意思,一时之间根分不出高下,宋问的心情就不由很好了。
“前辈谬赞了。”顾遥脸上还是淡淡的,手里握着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