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七月,炽阳渐烈,绿草如茵。
西河郡内一片安宁,但在这安宁之下的,却是沉重的压抑感。
张修的近万大军,早已退回西河郡。
隔不数日,丁原所部,也已返回。只是他们的到来,还带着一个噩耗。
五千余名将士,全体葬于九原。而五位校尉的下场,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消息传来,一片凄凉。
吕家,同样被悲伤的氛围所笼罩。
吕家男丁本就稀少,如今只剩吕布一人。而黄家,即便算上黄忠父子,也只剩下四位男丁。
两个家庭到如今,只剩下一群女子。
这一日,吕家的住处,来了一群人。他们满身伤痕,鲜血洒满衣襟,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哀凄和愧疚。
当吕、黄两家的人出来后,这群人便集体跪在了门外。
“吕夫人、少将军,我等无能,特来请罪。”
为首者抬起手,便重重的拜下。
“你们这是……”
看到这些人,吕黄氏一愣,眼中有些茫然,疑惑的打量道:“你们是谁?”
吕布看了一眼,便认出为首者,正是父亲属下。
虽然认出了张杨,但吕布并未说话。
等张杨介绍了身份,并说了当日的情况,吕黄氏才伸手虚扶:“你们起来吧,这不怪你们,布儿!”
“喏!”吕布答应一声,便走向了张杨,将他拉了起来:“众军士尽力了,凡事不能强求。”
“少将军。”
随着众将起身,张修哽咽着道:“众位将军,有话给您。”
吕布闻言,略作沉默。即便是张杨不说,也能猜到是什么。
“说吧!”深吸了一口气,吕布沉声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张修说完后,吕布颔首道:“嗯,多谢张军侯,布心中谨记。您们辛苦了,先留下休息,布让人准备饭食。”
“老八。”吕布转过头,看向王老八:“你来安排吧。”
“喏。”
王老八应了一声,便对张修诸将道:“各位军爷,请随我来。”
说着,王老八在前引路,可是才走了几步,便又停下了身形。
那些将士们,竟无人跟随。
“还有什么事?”看着这些将士,吕布神色诧异。
哗啦啦……
在张杨的带领下,众将士再次拜倒:“若少将军不弃,还请收留我等,我等愿誓死追随,全力辅佐少将军!”
“这……”
吕布闻言一怔,回头看向母亲,见吕黄氏没说话,才上前搀扶张杨:“大家快起来,布何德何能?你们皆是军人,怎能投向于布?布虽为少将军,却非正式军职。”
“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少将军尚且年幼,待少将军成年后,便可以接任军职。”
张杨目光坚定,看着吕布说道:“还请少将军答应!”
“请少将军答应。”
数十名将士,注视着吕布,眼神殷切,充满期盼。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吕布劝说道:“你们先起来。”
“请少将军答应!”众将再次说道!
看着众将士,吕布苦着脸,无奈的说道:“你们都起来啊,我答应行了吧?”
“谢少将军。”
众将拜谢后,才纷纷起身。
“王老八,张军侯,你们去……”
正要安排张杨,带人去休息时,便听有人说道:“哦?这里很热闹啊,大家在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王岩和李敢,两个人结伴而来。。
“王叔父,李叔父。”
“王校尉,李校尉。”
两人摆了摆手,看着张杨说道:“诸位无需多礼,我们两个过来,是想问问情况。”
“你们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吕布点了点头,便对几人说道:“那你们聊,布先告退。”
“不用。”王岩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耽搁不了多久,近日便要启程,前往匈奴王庭。”
匈奴王庭?
吕布听到这,便眸光微闪:“张将军动怒了?”
“何止动怒,何止他怒?”
李敢瞪着眼睛,愤恨的怒声道:“若非匈奴人失信,我们又岂能惨败,并失去两郡之地?而且,鲜卑人如今声势浩大,云中、定襄、雁门三郡,现在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什么?”听到李敢的话,吕布面色一沉:“鲜卑真有如此实力,吞下那么多的土地?”
王岩摇了摇头,苦涩的叹息道:“原本是没有的,可是几次战败,军力消耗严重,已经无能为力。若是再想收复失地,恐怕就要重新谋划。不过,他们想要吞下,也没那么容易。”
“没错,云中、定襄、雁门三郡,已经开始向南迁移百姓。而且那三郡的兵力,目前还没多少损失,等集结起来之后,还会有一战之力。”
经过两人的叙述,对于并州的情况,吕布也稍作了解。
在王、李二人,找张杨说话时,吕布却想着另一件事。
上次吕良从匈奴王庭回来,就说过程颐还活着的消息。只是现在的程颐,还在於夫罗手上,而且又患了失忆。
如今张修要再去王庭,自己是否也可以跟去,想办法将程颐救回来?
吕布正心中思索,便见王、李要走,立刻就迎向二人。
“王叔父、李叔父,不知道你们何时,起程去匈奴王庭?”
两人闻言,立刻驻足,疑声问道:“你问这个干嘛,别说你也想去。我们这一次,是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