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青倒十分大度一笑,浑不在意道:“既是谣言,不理会便是!谣言止于智者,传一阵子也就没了!若是当成一件正儿八经的事去较劲,反倒显得愚蠢了!”
众人都笑着称是。
那些明明知道真相却没有证据无法言说的,也只好悻悻作罢。
韩王妃毕竟是韩王妃,她明明白白的否认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敢质疑她撒谎?
眼看此事揭过,太常寺正卿卢显的女儿卢彩芝便忽然又笑问道:“王妃娘娘,怎么总不见宁侧妃呢?宁侧妃没有随王爷王妃一同回京吗?昨儿彩芝去显国公府拜访,提起宁侧妃姨母便不由落泪,心里甚是挂念!王妃娘娘什么时候回京能不能也将宁侧妃带上呢?好歹叫姨母、显国公府老夫人他们与宁侧妃见上一面啊!”
卢彩芝的母亲与宁紫苑的母亲是姐妹,以前宁紫苑出阁前与卢彩芝的关系也不错,这次赵玄懿和纪青青回京,自然还是将宁侧妃给撇下了,刚回京显国公府那边便急不可耐的问过了,谁知卢彩芝此刻又当着众人提起。
少女眉目盈盈、言辞恳切,字字句句发自肺腑,仿佛纪青青是个欺压侧妃的恶毒主母一般。
事实上,纪青青还就是欺压侧妃了——自己上赶着送上门叫人欺压的,难不成不欺压还反倒把你当菩萨给供着?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面色古怪的看看卢彩芝、或者看向纪青青。
虞家女眷们不由皱眉,暗骂这卢彩芝好不省事,你想问这事,自己上韩王府问去不行吗?在别人家主办的宴会上如此言辞犀利的提及这样的尴尬事,这不是存心搅局吗?
宁侧妃是怎样进的韩王府满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不背后笑掉了大牙,并且以此告诫自家的姑娘死心!
那韩王是个深情的,同时也是个最无情的,若是不能做到韩王妃那般在他心中的位置,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他!
否则,宁侧妃那样的就是下场!
即便当了个侧妃又如何?韩王两次进京都没有带她同行。而在新州韩王府,离京城天高皇帝远,谁知道她在那过的是什么日子?
纪青青也没想到显国公府的人会如此大胆,分明王爷已经回复了他们,说启程之前宁侧妃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带她同行,宁家当时唯唯诺诺、在赵玄懿面前不敢吭声,这会儿在外边倒是借一个小姑娘之口当众给她难堪了。
纪青青可没什么心情跟卢彩芝打这嘴上的官司,笑吟吟道:“宁夫人不是上韩王府去过了吗?王爷当面跟她说的很清楚了呀,启程之前宁侧妃病了,留在新州上一则养病二则偌大的府邸有个人在也好些,想来卢小姐并不知情,倒也怪不得会这么问了!卢小姐往后开口说话前,最好还是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不然只怕是很容易得罪人的!旁人听了虽未必与卢小姐计较,却难免不会质疑卢小姐的教养和卢家的家教卢小姐你说是吗?”
卢彩芝顿时气得哆嗦,脸都白了。
这乡下来的粗鄙女子她竟敢!
她算个什么东西?在场这么多人,最没资格提“教养”、“家教”的就是她了,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自己!
卢夫人脸色也变了变,眼中飞快掠过一抹阴鸷,忙将卢彩芝唤了回去,妆容精致的脸上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向纪青青道:“这孩子自幼与宁侧妃要好,关心则乱,又见王妃娘娘面善,这才大着胆子开口问了几句,是她不该,让王妃娘娘笑话了,还请娘娘原谅!”
“原来如此啊,”纪青青笑道:“她们表姐妹感情好,会问上一句两句也没什么不应该。只卢小姐不是说昨日才去显国公府拜访过吗?怎么也不先问问宁夫人?”
若问过了宁夫人,此刻自然也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若昨日上门拜访都没问过宁夫人,还说什么自幼要好,岂不是成了笑话?
卢夫人没想到纪青青如此不给面子,等于当众把她闺女的面子撕得干干净净,一口恶气涌了上来,脸上的笑容几乎扭曲:“这孩子做事就是这样,不着调,想一出是一出的,叫王妃和各位笑话了!”
纪青青笑笑,不再说什么。
众人也都笑着含糊过去,很快说起了别的。
对韩王妃,众人心里难免又有了新的想法和看法。
就说呢,韩王爷那样的人,是单凭容貌便能将他迷得七晕八素、宠爱无双的吗?
这韩王妃还真不是个好欺负的,想要在她手上讨便宜,仔细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卢彩芝气得眼眶通红,脸上也涨红,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她昨天当然问过姨母了,听说表姐又被留在新州不许回京,她与姨母她们一样气得不轻。
什么病了,这一听就是借口!并且还是最烂、最敷衍的借口——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可明明知道这是个最烂、最敷衍的借口,偏偏还拿她没办法,这就更令人生气了。
今日恰巧来虞家赴宴,一看到纪青青她就忍不住生气,看到众人对着纪青青一口一个“王妃娘娘”更觉刺耳刺心,见众人竟有些人一副对纪青青巴结讨好的样她更是糟心,几股情绪凑在一起,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起来,故意当众说那些话。
原本是想叫纪青青难堪,谁知最后难堪的变成了她!
被纪青青这么当众说上几句,只怕就连亲事也要受到影响。想到这个,卢彩芝心里更气更恨了。
今日在虞家发生的事,纪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