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洪明帝虽然也不甚赞同赵玄懿的做法,觉得他如此不给东宫面子的确有些过了,可了解他的脾性,洪明帝也无法说他什么。
能说什么?这件事原本就是太孙妃不对。
那个女人,毫无妇德,心肠歹毒,根本也不配当太孙妃!洪明帝眼底掠过一抹厌恶。
洪明帝命满顺公公亲往东宫,带了几句话给太子和太孙。
据说这天晚上,太子与太孙父子俩在书房中起了争执,激烈争吵,太孙离开书房的时候一脸的黯然失神。
次日,太子便请旨废黜太孙妃,痛心疾首表示自己治家不严,今后一定会严加管教。
洪明帝准奏。
不但废黜太孙妃,下朝之后又传了句口谕,将严惜昭圈禁佛堂,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太子如此举动,获得朝臣们的称赞,当然,称赞他的都是他的人,又替他开脱,表示后宅之事太子爷有所疏忽这很正常,毕竟,太子怎么可能盯着后宅那一亩三分地管呢?
安王气得内伤,父皇总能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偏心的底线!
下朝之后他忍不住嘲讽了几句,惹得太子大怒,若非大臣们生怕出事各自忙劝着各自的主子将人分开,恐怕兄弟俩又要打一架。
太子妃从来就没看顺眼过严惜昭,以前碍于母子之情,儿子护她护的紧,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罢。
如今有了正大光明收拾严惜昭的机会,怎么肯放下?
太子下朝回到东宫,早已准备妥当的太子妃一声令下,命人拔掉严惜昭身上的华服钗环首饰,将她关进了后院幽深僻静的佛堂里。
严惜昭以为自己已经心内成灰,根本不会在乎下场如果。
然而当她被关进这幽深冷清又破败无比的佛堂之中,想到下半辈子要在此度过,心里突然涌出无限的恐惧来,她疯狂的尖叫,尖声叫着皇太孙的名字,想要冲出去找他。
她不要待在这个地方,更不要下半辈子只能待在这个地方。她是太孙妃,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她的前途应该是一片光明,荣华登顶的!
而不是现在,落到个阶下囚的下场!
她后悔了,赵玄懿再好有什么用?他那么厌恶自己,什么也不能给自己,她跟他死磕纠缠个什么劲啊?做太孙妃不好吗?将来若她成了太子妃,她想要怎样收拾纪青青那贱人不行?何必现在动手!
严惜昭恐惧、后悔,浑身战栗,几近疯狂。
太子妃知晓后冷冷一笑,这个贱人,当她儿子是什么?之前她儿子对她多好啊,结果呢?她把他的真心视而不见,却死不要脸的一门心思惦记着老四。如今闯了祸被废黜了,却又想起她儿子的好来了,想要她儿子救她,想要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呸!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给她一碗哑药。”太子妃冷冰冰的吩咐,没有一丝犹豫。
那贱人如今已经不是她的儿媳妇了,她还需要心软吗?
一碗哑药灌下去,严惜昭惊恐的瞪着眼睛揉着嗓子,张嘴试图叫喊却是半个字也没能再叫出来,霎时瘫软在地,“啊啊”哑声叫着,喉咙里只能发出含含糊糊嘶哑的声音,泪流满面。
太子妃犹不解恨,冷冷吩咐:“告诉太孙,若太孙敢私下偷偷去看望那贱人、或是打听那贱人的消息,本宫就让那贱人即刻暴毙。”
东宫太孙妃被废,赵玄懿对此也没什么反应。
在家里陪了纪青青两天,照常上朝。
太子对他表现得亲热的不得了,笑吟吟的主动同他打招呼,太孙也被他严厉目光相逼,施礼叫了声“四叔”。
可惜,他们的示好赵玄懿并没有接受,绷着脸淡淡冲太子微微点头便扬长而去,至于对皇太孙,连眼角余光也没给一丝。
就是这么高贵冷艳!
弄得皇太孙尴尬不已,眼底掠过一抹恼羞成怒。
太子笑容温和,一副宽宏大量不计较的样子,心里早已把赵玄懿给恨死。
安王不远不近的看戏,见状少不了凑上来奚落,似笑非笑嘲讽:“太孙妃派人劫持老四媳妇,可不是太子和太孙打起笑脸打个招呼就能了结的,太子即便是储君也未免太自负了吧!”
太子看向安王,难得脸色带了几许冰寒:“二弟什么意思?这是在挑拨孤和老四的关系吗?”
安王脸颊肌肉狠狠抽了抽,一脸扭曲冷笑:“还用得着本王挑拨?东宫对韩王府做了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谁知那倒霉的太孙妃是不是替人背黑锅了呢?毕竟如今除了太子爷,就数老四最得父皇欢心了,呵!谁知是不是因此碍了谁的眼!”
皇太孙忍无可忍:“二皇叔,请您慎言!”
安王“呸!”了一声,阴阳怪气冷笑:“慎言?怎么,做都做得出来还不准人说啦?哈哈,东宫不愧是东宫,就连太孙都如此能耐!本王惹不起,惹不起呀!”
皇太孙气得乱颤,呼吸都粗了。
太子经历大变之后显然心性比之从前要强悍许多,若是从前他就按奈不住喝斥安王了,如今也只不过面上微动,且很快就恢复如常,淡淡一笑,唤着儿子走了。
倒是把安王晾在那晾得有点儿发怔。
安王眼眸眯了眯,太子如今与从前几乎判若两人,比从前更难缠、更难对付了。
不知为何,他心底忽然升起浓浓的不安来......
安王犹如困兽,心里越不安,越急切的想要寻找突破口,一时半会却偏偏不能那么容易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