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薛氏这个脾性,可不是多好的。万一被人嘲讽或者如何,她当场跟人闹起来,扰了人家的寿宴,总归不太好。
不过知道纪青青也随行,纪明和也就放心下来了。
薛氏很听这个闺女的话,这个闺女又聪明,有她在,料想无事。
晚间,薛氏忽然向纪明和道:“同济这几天就该上新州去参加乡试了吧?”
纪明和没想到她会关心这个,愣了愣,点点头“唔”了一声。
薛氏纠结着,到底说道:“明日你拿二十两银子去给爹娘他们,就说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过,人家要是嫌少的话,那就算了,仍旧拿回来作罢!”
纪明和一时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听错话了,薛氏竟然说让他拿银子去给大宅那边?
薛氏见他傻了一般便有些恼,“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呀?别不是你也嫌给的少了?”
“不不不!”纪明和顿时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二十两哪里还少?已经很多了、很多了!成,明天我就给送过去,呵呵!谢谢你!”
薛氏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我也是看在爹娘的份上,懒得跟他们计较。他们做事不好看,咱们要是像他们一样,岂不是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了?”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纪明和又是连连点头,笑着感激感动不已。
薛氏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没好气笑了两句什么。
这钱其实薛氏也不想拿,想到大宅大房那边做的一件件事,心里也不痛快。
可看到纪明和这几天时常纠结走神,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薛氏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真是又气又笑又无可奈何。
毕竟她也好,青青同信他们都要,没有感受过什么大宅那边的温暖,断了也就断了,他们都无所谓。
可纪明和不一样。
他是真正的纪家人,再怎么断,对于大宅那边的人,尤其对于那老太太和老爷子两人,纪明和肯定总有一份割舍不断的感情。
而老爷子自幼就教导他们底下这几个弟弟,要供着老大读书、出头,老大出头之后他们就都有好日子过了。
这靠着老大能过上的好日子在哪里不知道,但是老爷子耳提面命、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下来,有的东西已经生根发芽,深入骨髓,无可磨灭了。
如今纪同济就要上新州去参加乡试,如果他们一点儿表示也没有,纪明和自然不会说什么,毕竟,大宅那边对不起他们的事儿近在眼前就有一桩呢。
在这种情况下,薛氏不说话,纪明和是绝对不可能拿家里的银子去给他们的。因为他如果这么做了,他心里也会对这个家愧疚。
但若是不给,他自己心里也愧疚。
总而言之,他夹在中间,注定是煎熬不好受。
薛氏恼大宅那边那些人既无耻又无情无义,可又怎么忍心让纪明和难受?
花二十两买个大家心里坦然,也值得了。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黎副将他们来那一趟呢,如果没有那一趟,大宅那边指不定闹翻天闹成什么样,二十两银子绝对打发不了。
那老太太摆明了就是见钱要疯了。
可那天的事儿,他们既然一副撇清关系恨不得立刻离得远远的态度,到底也没脸再有诸多要求,二十两足了。
次日薛氏就和纪青青进城去了。
那银子如何给大宅那边、大宅那边又满不满意,薛氏可就不管了。
纪明和带了二十两银票过去,纪老爷子倒是没说什么,好歹客气感谢了两句,至于他心里有没有嫌少就不好说了。
纪老太太倒是气的不行,冷笑道:“二十两?二十两你也拿得出手?你们如今上万几万的银子从手里过,你竟然就给二十两?那是你亲侄儿!他是要去参加乡试,你拿这么点,这是个什么意思?存心寒碜人呢是吧?”
纪明和顿时气得不得了,便道:“娘要是嫌少,那便还我吧。”
上万几万的银子从手里过?这又是谁胡说八道的?这会儿连赵玄懿的银子都才还了很小一部分呢!
“你!”纪老太太听了这话顿时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一瞪眼喝骂道:“你敢!”
纪明和苦笑了笑,当下就告辞转身走了。
纪老太太气得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气呼呼冲纪老爷子道:“你看看、你看看他现在成个什么样子?哪家的儿子敢这么跟老娘说话!这哪儿是儿子?这是老子啊!”
纪老爷子叹了口气,“算了吧,你也一把年纪了,何必火气还这么大?三房挣下多大的家产,那是三房自己的本事,咱也说不上来什么。二十两也不少了,加上咱们积攒的那些,足够同济去新州了!”
纪老爷子多少还是顾及几分面子,他心里更明白,上次发生的事儿之后,自家就再也没有什么亲情牌可以在三房面前打了。
三房也不可能受制了。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下,谁知道是福是祸啊?万一是祸呢?难不成一大家子陪着三房一块儿死?
虽说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儿发虚,纪老爷子仍然不觉得错全在自己
纪老太太忍不住又恨恨骂了几句,这才作罢。
进了城,纪青青和薛氏便去了徐大夫那里打听。
徐大夫不愧见多识广,很快就给出了合适的建议。
跟纪同向说的倒是差不多,这让纪青青和薛氏心里也有底了。
徐大夫倒是提醒薛氏,准备几个荷包,里边装一点儿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