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美芸到底还要点脸,现在是个弃妇,没有上门。
但高家老太婆、薛氏的弟媳妇也在旁边跟着呜呜咽咽的淌眼抹泪,愣是将纪家堂屋里弄得一片凄惨哭声,不知道的还当这家出了什么惨事儿呢!
纪老太太被她们闹得头晕脑胀,气急败坏拍着桌子嚷嚷道:“够了!你给我住口!哭什么哭!你在我这哭有什么用?谁干的好事你找谁去!”
纪大姑冷笑:“娘,我哪里敢!大哥一家子厉害着呢,三房现在可比大哥家更厉害,我就更不敢惹了!您可是我娘,我不求着您求着谁?您外孙女被您两个亲孙女算计了,您这是不是该得意了呀!”
“你!”纪老太太差点气死,纪老爷子也黑着脸气得不行,喝骂了纪大姑几句。
当着高家人的面,他不愿意太给闺女没脸弄得太难看,可这闺女说的话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纪老太太一连声的让人去三房将纪青青叫来。
米氏本来想躲,可惜躲得慢了一步,被纪老太太点了名,不由暗自后悔不该留在这看热闹,这下子好了,看热闹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米氏只好不情不愿的去三房叫人。
她家同昌虽然在外头有银钱傍身,但这也不是长久的法子,想要将人找回来,最后还得靠三房帮忙才行。
她除非是傻,才会干得罪三房的事儿。
再说了,看到纪玉珍和高美芸狗咬狗,她心里痛快着呢。
纪青青没有来,来的是薛氏和纪同信、纪明和。
纪大姑一见薛氏便眼中喷火,牙齿咬得咯咯响仿佛见了十世仇人。
高美芸已经将一切都告诉她了,如果不是纪青青设下圈套害她,根本不会有后边的事。
“那个贱丫头呢,她——啊!”纪大姑一句话没骂完,就被薛氏一耳光打了过去。
“啊!你敢打我!”纪大姑捂着脸凶狠的瞪着薛氏,牙齿咯咯响着嘶声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明明该是她狠狠的揍这个薛氏才对,明明是薛氏生的死丫头害得她闺女这么凄惨,凭什么薛氏竟然敢先动手打她?
纪大姑嗷嗷叫着,张牙舞爪朝薛氏扑过去,却被纪同信与纪明和给拦住了。
高老太婆也气坏了,自家是上门来威逼纪家服软出面好达成目的的,谁知道一来纪大姑就被薛氏甩了一耳光,这还了得?
高老太婆顾不得什么,也要去打薛氏,高家二儿媳见状,也要扑上去。
恰在这时,沐婶子、里正家婆媳、以及好几位村里的婶子大娘们涌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将高家婆媳和纪大姑拦住了。
“这高家不是说啥读书人家、书香门第吗?怎么我看比咱这些泥腿子还要泼呀!”
“我看也是!”
众妇人哈哈嘲笑起来,高老太婆顿时涨红了脸,气得直哆嗦。
纪大姑见来了人,也没法再闹了,便张开手指着自己脸上的掌印给众人看,愤恨的瞪着薛氏,嚷嚷薛氏打她。
薛氏冷笑,“你做大姑母的,张口闭口骂我家闺女贱人,我打你怎么啦?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纪大姑气得快疯:“她害我家美芸被休,我怎么不能骂她啦?”
薛氏看怪物一眼看她:“她被牛家休了怪我家青青?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当我们乡下人家什么都不知道?你闺女干的好事儿,别说城里传遍了,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
众妇人立刻七嘴八舌的点头说是,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说高美芸如何歹毒利用一个半大孩子想要要挟纪青青,想要空手套白狼算计纪家的玉水虞茶,结果被官府逮了个正着、后来不甘心在家里遭了丈夫婆婆厌弃,竟然利用自己的闺女,给闺女下毒欺负博得婆婆丈夫同情,简直就是第一大恶妇......
“那孩子还不到半岁吧?摊上这么个娘真是造孽呀,怎么下得去手!”
“要不怎么说她狠毒呢?跟咱们想法自然是不一样的!”
“也别怪牛家,这样的恶妇换做谁家不休了呀?”
“呵呵,人家青青念及亲戚情分,放过了她,她倒好,居然还敢让家里人上门闹事?要人家青青不松口,这会儿她怕是蹲大牢里吧?”
“啧啧,自己作恶被休了,居然跑来找不相干的表妹的麻烦,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我说小蕙啊,你虽说嫁了高家,可好歹也姓纪的,怎么也跟着干这种糊涂事?还嫌外人笑话得还不够呀?”
“依我说,回家好好教导教导美芸,你们高家这不是读书人家吗?过二年风头过了,管教她改了,再嫁个人家也不是不行。”
“就是,干嘛还要走这歪门邪道呢!”
“......”
众妇人你一言我一语有说的有叹的有劝的,闹哄哄嚷个不停,可是却没有一句说高美芸好的。
高家人什么时候当面受过这种奚落?
一下子都慌了神!
哪里想得到这些个村里的消息竟然也会这么灵通呢?城里发生的事情她们竟然全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一定是纪家、是薛氏他们说出去的,一定是!
高家人全都急红了脸,纪大姑、高老太婆都想要分辨,可是她们两张嘴哪里说得过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七嘴八舌下,她们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得干干净净。
薛氏冷笑了笑,大声说了几句话,众人这才渐渐的停了下来,薛氏冷冷看了纪大姑和高家人一眼:“还想找我家青青问个清楚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