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的厚待,也不求棺柩的安葬,请别我弃尸荒野,抑或是信手丢进蚊虫苍蝇乱撞的垃圾堆里……
风里雨里,我一直默守在破砖烂瓦的棚盖下,刨土几乎是我们唯一的娱乐项目,嚎叫是我们仅有泄方式。岁月的刀锋在我们脸上留的痕迹不多,胡须不长,缕未白,我们偷偷地认为能陪你们到老,结果命长的人,永远看不到命短的人,在仅有的时间里以他们特有的方式陪伴着你。
我的眼睑下有道风干已久的泪痕,那是昨夜大雨敲打屋顶时落下的,你们注意不着,毕竟你们从来没有正眼把我瞧。
脖颈拉耸的铁链禁锢了我整整1o年有余,我没有多做挣扎,在杂草堆里匍匐,在你们玩弄的狗尾巴草下摇尾乞怜,我记不住这是第几个夏天,来看我的人越来越少,即便我合上眼,来看我的无非也就他们几个。
我们还是扛不住岁月催命的符咒,我死在比铁链更冰冷的脸孔下,也对!我从来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生物,高兴嚎,不高兴咆哮,我的语言运用穷得比黔之驴还要仅有。
我走了,没有仪式的告别,没有哀悼的音乐,甚至没有一个人为刻意为我的离去,留下一滴眼泪。我走了,来不及交代接下来替我站岗的伙伴,来不及让唯一会为我难过的人看一眼,写写心情为我祷告。
我走了,走近污秽不堪的泥潭里,那里没有稍存温度的土壤,没有偶尔从我身边溜走的地龙,没有矮矮小草;那那里有什么呢?有孤零零等待被随便处理的我,以及一堆来不及一一嗅嗅味道的各式污染源。
我的要求从小到大都不曾太高,我的要求只是一撮土,一点小草,一隅角落就好。
6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