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宁垂目道,“我与珍珠穿孔时,发现珠孔内层有些许怪异。”
“什么怪异?”
“只是一种感觉,我觉得珠层的颜色有点轻微的色差。另外,珍珠穿孔落下内里的珠粉很是正常,但这颗珠子的表面,竟也稍有不平。而且,珍珠有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月向宁反应极为迅速,当机立断的作了一个决定。“我担心这颗珠子若是做成首饰送到闵贵妃身边,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罪责难逃还要连累家人。所以,故意打坏了珠孔,令这颗珍珠无法再作镶嵌。”
北海王满心愧疚。若不是向宁反应机敏,恐怕就要葬身深宫了。
“殿下方才提到淳王妃,不知太医有没有检查过珍珠?”向宁蹙眉问,“若有人刮下珠粉,浸染毒药再一层层抹回珍珠上,不知不觉中,珠粉纵使不掉落,药性挥发杀人于无形,也是极有可能的。”
“多谢!”北海王正色道,“我这就通知京城。细查淳王妃的首饰物件。”
向宁笑道:“殿下客气。”
待明珠走出禅房,见到的就是这两人间客气冷淡又压抑的道别场面。
向宁黯然回头见到明珠,惊喜的问:“苦智大师怎么说?”
明珠笑着挥了挥手腕,露出一串菩提珠串:“大师送我的。”
向宁大喜过望:“你能入了大师的眼缘,甚好!”
明珠笑而不语:这位苦智大师,法力深不可测。今后的香油钱,多多益善。
次日,明珠收到了虞氏派人送来的口信。
“好。”明珠微笑道,“我知道了。一定准时抵达。”
元慕青,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自个儿作的孽,你自个儿承受!
元慕青在平常与明玉私会的茶室中等候多时,明玉才珊珊来迟。他按奈住心中的不快,深情款款的道:“明玉,你让我好等!”
明玉却避开他的亲呢,身子笔直,淡淡的道:“不敢。”
元慕青心下一凛:上回还对他难分难舍,同意嫁他做妾的明玉,怎么突然变了面孔?
“明玉?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元公子。”明玉冷若冰霜,“我与你有缘相知,却无缘相守。既然你已定婚,我怎能再无耻纠缠?今日此来,是想知汇你一声,从今往后,你娶我嫁,各不相关!”
“明玉!”元慕青惨叫一声,“你怎能这样对我?我对你一片真心——”
“你对我一片真心,便是另娶佳人,让我作妾?”
“明玉!”元慕青心头大乱,原本捏在手心里随意摆弄的人竟变了心肠,他如何不急?“我不是说过了么?是家母逼着我娶欧阳敏,我心中只有你。我们上回不是说好了么?就算你是贵妾,我也绝不会让别人欺辱你半分!”
明玉面孔微软,迟疑的问:“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可是,欧阳敏是正妻。你若处处帮着我,岂不是宠妾灭妻?你家人怎会同意?我不成了元府的祸害?”
“不,不会。”元慕青掌心沁出冷汗,“我自有分寸。明玉,你如何能与欧阳敏比?她不过是媒妁之约,我对你却是倾心相恋。”
明玉啊了声,目光微闪:“可是,我家人说了,宁我死,不做妾。”
元慕青不相信:“我元家的贵妾,怎能同普通人家比?明玉,你不要糊涂啊。”
明玉挣开他的手,后退几步,神色凄凉的道:“我不做妾。元公子,从今往后,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说毕,她绝决的转身离去。脸上一抹报复后得意的笑容。
元慕青目瞪口呆,心底冰凉又慌张:怎么,会这样子?没了月明玉,他怎么和月家长房搭上线?
隔壁的茶室内,明珠、虞氏,还有一个欧阳博已是面色铁青,火冒三丈!欧阳家的女子还从未受过这般污屈辱!他欲找元慕青算账,却被明珠唤住。
“这般冲动作什么?”明珠冷笑,“我劝你还是回去问下欧阳敏的意思。万一她觉得这种事情无伤大雅,你不是枉作恶人?”
欧阳博脸孔胀红:“若嫁给这种男子,敏敏将来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你妹子对幸福的理解,跟我们大相径庭。”明珠语带嘲讽,“让欧阳敏自己决定吧。”
欧阳博带着羞恼狂怒回到家中。连自个儿的房也没回,直接找到正在闺房内备嫁的欧阳敏。
“哥?怎么了?”欧阳敏从绣架前抬头,疑惑于兄长满面的怒火。
欧阳博挥退她屋内的丫鬟,神色严肃的对妹子道:“有件事情,事关你终身幸福。我不能瞒你。”
欧阳敏勾了勾唇角:“元慕青出了何事?”
“他——”欧阳博不料妹子竟这般淡然,想起明珠的话,心中更加郁闷。“他在外边,有其他的女人。”
欧阳敏侧了头,眼中露出些许不解:“这算什么大事?”她轻笑,“有几个男子在婚前即无通房又不踏足青楼的?”
欧阳博无语:“他在外边勾引的是良家女子,为纳她作贵妾,谎称是家中长辈逼他与你定婚,对你大加贬低。敏敏,这个男人嫁不得——”
欧阳敏却低头,继续飞针走线:“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她轻描淡写的道,“可男子纳妾也是天经地义之事。我作为正妻怎能阻拦?至于那些花言巧语逢场作戏,呵,随他说给谁听,我只管我正妻之位坐稳,中馈之权握紧。大家族里的妇人,不都是这般过来的?”
欧阳博的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