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之前真没考虑过晚上让程琳睡哪儿这个问题,正常情况下,把程琳送到市区是最稳妥的选择,可程琳这么问,显然没有打算去市区。
让女妖精也睡工地?
他抬头看到女妖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也来不及多想,笑道:“不嫌弃的话睡我床铺吧。”
“那你呢?”
“我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睡,工人的工棚里多的是空闲的床铺。”
“我还是跟你对的宝贝徒弟睡一块吧,”程琳却嘻嘻一笑,转身勾住安心的脖子,“安心,不嫌弃就姐姐吧?”
安心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怎么可能嫌弃琳姐?”
“嘻嘻,那咱们洗洗睡吧,我还打算明天早起拍照上塔拍照呢。”
得,女妖精都这么说了,徐景行还能说什么。只是安心那小床并不大,睡两个人稍微有点挤,希望女妖精能习惯,毕竟工地上的环境跟家里没法比。
简单洗漱过后,女妖精跟安心嘻嘻哈哈的说着悄悄话上炕水饺,徐景行则按照惯例在工地周围巡视一圈这才悄悄的回屋。不过他精力充足,上了床也睡不着,无聊中打开手机看小说。
他看的不是年轻人最喜欢的网络小说,而是古典小说,此时看的是冯梦龙的《醒世恒言》,刚读到第三卷的《卖油郎独占花魁》,写的是一个卖油郎朱重和花魁王美娘之间的爱情故事,跟杜十娘系列差不多,但却是个大团员的结局。
古诗内容很简单,可冯梦龙的文笔却相当老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把一些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对当时的社会状况以及民俗、风情、文化等都有涉猎,一字一句都值得好好揣摩,读起来很是过瘾,多一个字不行,少一个字也不好。
尤其是写到王美娘被金二员外梳笼时的全部过程时,用字不过数百,却从头到尾把起因经过以及结局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不但如此,还把王美娘的心理变化以及初次生理体验都描述的清清楚楚,形象生动,写的那叫一个香艳。
明明就那么几句话,读起来越文绉绉的,可是怎么看怎么撩人心弦,区区十来个字,就引的徐景行心头火气,想入非非,比那些纯粹的带颜色小说都带劲儿。
当然,要读原版的才能看到,修订版的删掉了十几个字。可就是删掉这十几个字,整篇故事读起来就感觉差了些味道,冯梦龙对文字和故事的掌控能力可见一斑。
他一边感叹这冯梦龙的文笔,一边努力平息小腹的火气,正继续往下读的时候,忽然听到安心的房间里有动静,跟着就见程琳穿着一件白色丝质睡衣蹑手蹑脚的出来,来到他床边也不说话,撩开他的被窝直接钻了进来,紧紧的裹住被子打了两个寒颤,“好冷。”
他感受到身前的温软,嗅到女妖精身上传来的馨香,像是中了定身法术一样一动不动了,片刻后才情圣咳嗽一声,“琳姐,那个,安心睡着了?”
“嗯,你那宝贝徒弟脑袋挨着枕头就睡着了,看样子在工地上累的够呛,”女妖精背对着他,蜷缩着身子低声答道,然后又往他怀里靠了靠,“还是你这边暖和。”
“咳咳,我,我给你腾地方……”他象征性的说道,身体却没动,因为他知道,女妖精肯定不会让他离开。
果然,女妖精轻哼一声,“你敢,”然后撇撇嘴,“我就那么可怕?”
“当然不是,可万一被人看到,传出去不好听,我无所谓,琳姐你可就惨了,”他努力辩解到。
“在屋里呢,能被谁看到?你那宝贝徒弟可不是个多嘴的人,再说了,你未婚,我未嫁,谁管得着。”
“这……”徐景行哑然无语,他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故作镇定的继续翻页,只是看到眼里的东西一个字都没记住。
“你在看什么?”
“啊,哦,《醒世恒言》,”他连忙答道。
“这是哪一卷?”程琳似乎很感兴趣的抬起头,瞅了两眼后“叽儿”一笑,“第三卷,卖油郎独占花魁,嘻嘻,是原版的吗?”
“咳咳咳,是,是的,”他一听程琳这话,便知道这女妖精读过这个故事,甚至知道书里的那点香艳文字,一时间很是尴尬,就像是看岛国电影被心仪的姑娘抓了个正着一般,脸红的快滴出血来了。
“好看吗?”程琳轻声嬉笑着问。
“好,咳咳,不好看,一般,”他更加尴尬,怎么回答都不是那回事儿。
“继续看呗,我也跟着看看,”女妖精嬉笑着说。
“啊?哦,好的,”他只好慢慢的翻页,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屏幕的文字上,同时努力弓着身子,免得让女妖精感觉到自己身体上发生的强烈变化。然而不接着读还好,接着往下读,更加尴尬,因为故事下边就是王美娘跟朱重一夜fēng_liú的描述。
虽然后续情节刻画没有刚开始那么香艳,但依然很能勾动人心,什么“一个是足力后生,一个是惯情女子”,什么“这边说,三年怀想,费几多役梦劳魂;那边说,一载相思,喜侥幸粘皮贴肉”,什么“一个谢前番帮衬,合今番恩上加恩;一个谢今夜总成,比前夜爱中添爱”,什么“红粉妓倾翻粉盒,罗帕留痕;卖油郎打泼油瓶,被窝沾湿”,什么“可笑村儿干折本,做成小丫弄fēng_liú”。
这些文绉绉的文字,此时此刻却画作一幅幅香艳至极的画面,仿佛看到了朱重跟王美娘颠鸾倒凤的场面,所谓的活色生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