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好听的声音,带着些许空灵,一位夫人着锦衣华服坐在亭内,她的面容安详平和,眉间虽有岁月的沧桑,但不见喜怒哀乐,说话间,她拿起一盏装有桃花瓣的茶水,搁在鼻尖细闻,接着轻酌。
她是大地母亲,有着这样的容量和气魄,她坐于这花海已有数千年,花离不开她,她亦放不下它们……
见到眼前来人,她只是轻轻抬眸,让来人坐到了亭里。
这是一片桃园,千树尽花开,满园都是嫩粉的桃色,风一吹,桃花起落,漂浮在空中有一种淡淡的不真实感。而这千万株桃树中,落在亭子旁的一株最为奇特,它全身裹满了红绳,中间还有明显被劈断的痕迹。
“这株桃树是你的杰作,怎样还欢喜吗?”夫人慢慢喝着茶,也不给来人一杯水,那人有些恼,“桃仙呢?都不知道给本神来杯水!”
“接人去了。”夫人缓缓说,接着放下茶杯,伸手变出一盏玉杯,“你可以在桃林中盛一些露水,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的,刁浪,啊,这名字说起来还是那么拗口了,吴回。”
刁浪掏了掏耳朵,玉杯也没接过,因为他觉得很烦,“算了,不喝了,上神娘娘,我本来也是找你有事,就不跟你寒暄了……”
“你看这株桃树被你劈开,还能活几千年,真不得不说,生命的传奇。”夫人打断了他的话,刁浪没看树,望着她,“你非要叫我看这破树有什么意思,劈不就劈咯,我找你是想问你水家的事……”
“吴回,你一日不承认内心,一日就得不到安生,我千百年间不止说过一回。”夫人还是打断了他。
“那你想我怎么办,把命给她!我不是在星砂之海赎罪了吗?!我不是忏悔了吗?!还不够?!我说了我不喜欢玄素,你非将我和她的姻缘牵在一起。不是你多管闲事,她能死吗?我就是劈断我和她之间的联系,她就死了?糊弄鬼呢!”
刁浪站起来,气喘吁吁一顿大喊大叫,他来是做事的不是被数落的,虽然知道等级地位,可他不愿再提起此事,再提起玄素这个名字。
夫人始终保持着祥和,不恼不怒,“要是你真如此想,那么,你也就不会在星砂之海一直出不去,你到不了对岸,就注定得不到解脱。”
夫人平静说完,刁浪哑口无言,站着欲开口但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摆摆手,作揖道,“上神英明,好了吧?我就是来问水家之事,你提那陈年往事做什么?我就问你水家之事怎么回事!”
夫人微微沉眸,视线移向了那一株伤痕累累的桃树,“我是神的姻缘使,从不做不该做的事,刁浪,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
“啊?”刁浪不甚明白,什么时候到了,他有些大喇喇的敲敲亭里的石桌,“我问的是水家的事,你别给我东拉西扯的……哎!”
刁浪突然肩上负重,将他狠狠的压在地上,他单膝跪地,站立不起,夫人浅笑,“你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呢,需要有人管管了。”
说着她挥下一片的桃花,落在刁浪鼻尖就消散,刁浪想挥掉那些桃瓣,却全部融进刁浪身体里,“这是什么啊!水家之事水家之事,我说了那么多,你烦不烦!”
“你错过了千年的桃花瓣,该还给你了,要不是树根长得慢,或许不用等上几千年的。”夫人缓缓说,刁浪肩膀压住不得站起,于是他伸长腿要踢夫人,夫人直接一压手,刁浪瞬间趴地上。
刁浪头被压住,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夫人接着说,“水家之事是凡人之事,本来我们上面有规矩是不能随意插手的,不过你都管了这么多,况且也是我请求你去水家查看,那么有始有终,接下来的事你继续接手吧。不过我多说一句,凡人之事,该由凡人亲自去办,你不要多生事端,万一出现不可预知的事情生,你在人间、在八城的日子,就要多到你无法想象。”
刁浪听不太懂,就知道自己胳膊腿手全都疼,想打也打不到夫人,憋着一股气,就只能听她说。
“见到该见的人了吗?”
谁?刁浪不甚了解,她说见到谁?哎哟,他认识的上神和诸神都一样,说话说一半,没事还絮叨,不知道自己解决问题,还一天到晚假仁假义的为世界为和平。明明都是他们这一些小罗罗打头阵,他们有什么好意思,说我们生事端?
“你心里想的,是以为我听不到吗?”夫人浅浅抿茶,微微一笑,似乎也不恼,“你也就这习惯,千百年了,我明白。”
她一笑刁浪就慌,神仙的笑容都是藏刀的。
当然也包括他,千年的老狐狸了,哪个是省油的灯。
夫人抬抬手,变出刁浪怀里的落铃,轻声说,“还给她去吧,你自己没有把握,就不要做你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事情即使真的如你所想,你也没想好该如何去做,一旦做错了,就连后悔都来不及。”
刁浪被压在地上,艰难的抬头,落铃从夫人手里消失,又回到了他身上,他诧异道,“夫人知道她?那你……”
夫人旋即摇头,“我不知,亦不清,只是看到了一些后世因果,多说一句,以后你会遇到两个女人,一个她给你的东西不能还回去,不然她就将付出与你所还之物同等的代价;另一位,她给你的所有东西你都不可以拿,不然,你会给她同等代价之物,价值比你想象的还重。”
“这是……”上神娘娘一般不会提前向人预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