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月阁中的湖心亭内,一绯色素衣袍衫二十岁女子正在坐于亭中,抚琴而奏起。琴声松沉旷远,手指下琴音细微悠长,如同人语。未了琴声汇聚似天籁之音,缥缈多变。
“啪!啪!啪!”听到掌声,女子回头看向鼓掌之人,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女子起身向故障之人行礼道,“小女苏沐鱼见过李公子!”这位李公子便是前文提到的襄亲王李弘基的外孙李恒。
李恒扶起眼前绝代风华的美人,轻笑道,“几日不见,苏姑娘琴艺又增进几分。我突然希望月满之日赶快到来,好再听一下苏姑娘方才的琴曲。”
苏沐鱼此时现自己与李恒双手握住,赶忙收回,脸色羞红道,“如果李公子还想在听,小女再为李公子弹上一曲便是,”
李恒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将一份礼物送上,“李某,前些时日偶得京畿乐坊造琴大家令狐金铭成名之作,知苏姑娘求良琴已久,今日特意前来赠于苏姑娘。”
听到令狐金铭这四个字,苏沐鱼眼中露出崇拜之色,那可是汉唐最为有名造琴师,对于痴迷琴艺的琴师而言,能得到令狐金铭其中一作,堪称无上的荣耀。但令狐金铭有一个怪癖,那便是必须得到他的认可才会将自己的作品送出。自己并未与其见面,岂能接受!
见苏沐鱼犹豫不决,李恒解释道,“苏姑娘,你莫不是忘了李某也会琴艺!虽不如苏姑娘功力炉火纯青,可至少能奏出十之八九。令狐先生,听过李某所奏之去,对词曲甚是欣赏。还说今月月满之日,会亲自来襄樊听苏姑娘奏出佳作。”
说着,将琴匣放在石桌上,对苏沐鱼摆出一个请势。苏沐鱼打开琴匣,见到躺在琴匣中的玉琴,琴为灵机式,桐木胎,鹿角沙漆灰,色紫如栗壳,金徽玉轸,圆形龙池,扁圆形凤沼。七徽以下弦露黑色,圆池上刻有梵音二字。
“梵音求道,凤鸣空桑。”
苏沐鱼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之物,鱼惊喜道,“这是当年京畿第一琴师雨桑使用过的梵音。”
李恒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正是当年太常寺卿雨桑的梵音。既有良琴在此,苏姑娘不如奏上一曲如何?”
苏沐鱼向李恒行礼,随后请求道,“李公子亦是懂琴之人,琴艺更是冠绝荆州,不如移驾拢月阁蒂莲台,与小女子合奏一曲如何?”
“既然是苏姑娘盛情相邀,那李某恭敬不如从命。”
蒂莲台上,苏沐鱼手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琴声响起。李恒随即抚过琴弦,清澈琴音潺潺流动,似来自深谷幽山。忽然琴音变换如振翅,一凤一凰自深谷飞起,结伴起舞翱翔于天际。
二人合奏琴音从蒂莲台传出,又回响其中。不一会儿居然引得周围树林中的飞禽接二连三的前来,盘旋于空中,汇聚成百鸟朝凤之景。
宫秀公孙苓坐在蒂莲台不远处的八卦柱阵的石柱上,闭目聆听二人所奏琴曲。而其余石柱上也站着五位绝世芳华的妙龄女子,分别是麟秀步非烟,徽秀时未菡,羽秀叶蝶衣,文秀杨晴川,舞秀单秋歌。
麟秀步非烟称赞道,“一曲凤求凰,当真是举世无双!没想到数百年来无人可奏出的琴曲,被他们二人奏出。大师姐,您常说这李恒心术不正,焉能能奏出此等佳作?”
文秀杨晴川插嘴道,“是啊。大师姐。如此青年才俊怎么会是伪面君子呢?”
舞秀单秋歌不同意两位师姐所讲,沉声道,“因为他的琴声中有一股暗藏的肃杀,让我想到了隐藏在潮湿地穴中的蟒蛇!”
徽秀时未菡轻淡地说了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心如同天书,能有几人看懂。咱们七人之中,就属小七武艺最高,她对危险的感知敏于常人。二师姐,六师妹,我相信小七所言。”
步非烟见到叶蝶衣一直看向天空浮云,说道,“蝶衣,你别只呆啊。说说你的看法?”
叶蝶衣相当冷漠地回应道,“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我如何给你们评理?反正我是不喜欢这位李公子。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真担心苏师姐被骗。
步师姐,你也要当心啊。我听人说那襄樊骁骑营校尉杨南在荆州是有妻室的!你好歹也是咱们潇湘七秀的次席,怎能自降身份做人妾室呢?”
被叶蝶衣这么一堵,步非烟顿时愣住,这叶蝶衣一句话把这天直接聊死了。
单秋歌偷笑道,“还是叶师姐霸气!”
公孙苓缓缓开口说道,“今日咱们来是听曲的,你们怎么自己打起来了!蝶衣,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不要说出来。你步师姐岂会是那种胸大无脑之流?”
被公孙苓调侃,步非烟脸颊羞红,嗔怪道,“大师姐!”
单秋歌捂嘴笑了起,“小七,你在笑,信不信师姐以后出门,不再给你买胭脂。”
时未菡轻笑道,“小七别怕,你步师姐不给你买,师姐我给你买。”
单秋歌嗯声道,“多谢未菡师姐!”
只见公孙苓率先从石柱上跃下,那轻功身法颇为俊俏。
“曲也听完啦!想来师傅她老人家此时应快到襄樊渡口,咱们赶紧去迎接吧。”
五女应声,一同从石柱上跃下,与公孙苓离开石柱阵。
曲毕,李恒与苏沐鱼对视一笑,只听苏沐鱼说道,“小女真是羞愧!未曾想到李公子棋艺居然如此高。”
李恒起身谢道,“哈哈,能流莺琴秀苏姑娘盛赞,李某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