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鹿门山院的司马季,并未将参与宇文霸宴会的事情对外宣传。白天在山院教书育人,晚上在自己的书房中绘画。画卷展开后,纸张纵一尺半,横六尺。画卷之上云雾缭绕,崇山连绵,山石嶙峋,十数艘航船行于曲折江面上,波浪拍案而起,卷起千堆雪。
庀炱鹎妹胖声,“家主,襄樊通判刘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
房门推开,刘铄缓缓关上房门。让人诧异的是身为朝廷三品大员的刘铄,居然会向一介布衣的司马季行礼,“小人刘铄拜见家主!”
司马季依然画着自己的画,只是淡淡回复道,“深夜将至,不知道刘大人来寒舍有何要事啊?”
刘铄见司马季没有让自己坐下,只好继续站在一旁,“不是家主您让小的来山院找您嘛?”
司马季故作忘记,轻笑道,“奥,你瞧瞧我这记性,居然忘记是我让刘大人您来此地的!”
看到司马季那平静地笑容,刘铄再熟悉不过,立即跪在地上,“还请家主责罚?”
司马季画完最后一笔,将画笔挂起,坐在木椅上,端起茶杯喝了察,“责罚?刘大人您如今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我不过一介布衣,岂敢责罚大人您呢?”
听到司马季把话说到这份上,刘铄岂会不明白司马季的意思,攥紧双拳,紧张地说道,“家主,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拿了他们的好处,我这就让人退回去!还望家主大人有大量,看在小的为司马家尽心尽力二十多年的份上,帮小的一把!”
司马季嘴角微翘,将茶杯猛然砸向刘铄的圆脸,好在茶杯之中并无热水,不然足够刘铄喝上一口好茶。
“想你夜夜笙歌,美娇娘更是一日一变,还有他们的大把银子供你挥霍。所谓饱暖思**,刘铄啊。你是安逸的过了头,忘了曾经我父亲说过的规矩。
还有一事,我忘了提醒你,虽然安京的司马家如今蒙圣上恩宠,但你该清楚,谁才是司马家的宗家!”
堂堂朝廷三品大员的刘铄,此时额头大汗淋漓,吓得刘铄擦都不敢擦一下。
“小的知罪,小的以性命担保,决不会再有下次!”
司马季面色阴沉厉声道,“下次?你以为你还有下一次?我告诉你,如今那些家伙都被荆州的宇文霸盯上,等到宇文霸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最后供出来的你以为会是谁?”
此话一出,刘铄方才醒悟,这是司马季在提醒自己,现在收手还会有机会不会牵扯到。可以想到那金银财宝搭建的温柔乡,刘铄心中居然生出不忍。
见刘铄犹豫,司马季怎会不明白刘铄心中的想法,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人一旦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再让他过回清贫寒苦的日子,绝对不是谁都可以轻易做到的。
别看鹿门山院飞檐翘脊,雕梁画栋且规模宏伟,但在司马家中一直将勤俭持家作为家规。作为司马家的家主,司马季自小就保持着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的心态,在生活之上更是戒奢以俭。这并非说是不花钱,而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既然刘铄不想轻易放弃今日所得,那作为司马家家主的司马季也没什么再说的。
“话,我已说完,是弃之还是继续,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他日若你被捕入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出自我司马家门下,我鹿门司马家丢不起这个颜面!”
听到司马季下达逐客令,刘铄长跪在地,磕下三个头,拱手冲司马季说道,“未曾荣辱与共,是小的没那行运!但家主之话,小的必将铭记在心。绝不会让鹿门司马家蒙羞!”
司马季闭目,对跪在地上的刘铄说道,“你替我将这千里江山图送往安京司马家,司马翊若是明白便会懂我的意思!若是不明白,那他们安京司马家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刘铄起身将司马季的画作收起时,看到此等佳作,刘铄不禁对眼前的司马季敬佩万分,到头来还是他小觑了这位青年家主。
“那小的告退!”
刘铄走后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司马季方才睁开眼睛。只不过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位黑衣人,黑衣人手中陌刀寒光凌厉,出悠悠的阴森气息。
看向这要杀自己的刺客,司马季微微一笑,“怎么?难道你家主子没有告诉你,一旦我死,他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嘛?”
黑衣人面巾下出清脆的声音,“我家主子只是告知我,只有死人才会守得住秘密!所以司马季,今夜你得去阎王那里报个到!”
司马季面色平淡如镜,正襟危坐,“那请阁下出手快点,我这人最怕疼!”
寒光一闪,黑衣人手中陌刀极快地砍出。
送走刘铄归来的仆从回到书房,见到坐在座椅上头颅被砍下的尸体,惊呼道,“来人啊!家主被杀啦!快来人啊!”
襄樊某个宅院的密室之中,那个杀了司马季的黑衣人将割下的头颅放在自己领面前。
这位身形魁梧领面带兽,全身笼罩在如墨的斗篷之下,“做的很好!司马季意外被杀,被怀疑的第一个人便是刘铄。让我们的人在安京放点消息出去,我想会有愿意出面凑这个热闹的!”
黑衣人行礼道,“那领,隋申的那个人咱们怎么解决?”
“本来还想再用他一次,可惜这个人太不听话,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给官府透露点消息,顺便派出几个得力人手,趁机诛杀!”
“是,属下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