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来那会儿,娘是怎么劝你的?”文氏问道。
虽说已经回到李家,文氏这几天也一直是低调做人,但乍一听见何氏这么训斥李聪,语气还尽是偏袒杨柳,文氏好奇,当初她和吕强吵得这么激烈?并且何氏直接让他们和离,现在又突然偏袒娶儿媳,到底是对杨柳?眼相待还是被吓到之后的妥协。他更想知道之后何氏是这么劝的,强的,都是你家的儿媳妇,说心里不比较,那是骗人的。
那用什么劝不劝的,日子久了,怒气淡了,自己也就想开了,都是成年人,除了好面子,愣是较量谁先低头之外,还用得着谁劝啊?早就不是不懂事的年纪了。
可是不回答,文氏心里肯定会有刺,认为他娘厚此薄彼,说不定后面又闹腾出什么事了。李强便转身面对着文氏,开始措辞那之后何氏是怎么劝他的。
文氏听了半晌,突然黑着脸,猛的翻身背对着李强。
“咋啦?”李强一下子被文氏的动作搞得糊里糊涂的。不是她要听的吗?他也没说错什么呀,突然猛的来这么一下子,胳膊肘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没什么,困了,睡觉。”文氏硬邦邦的答道。
才怪!
李强也知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免得再碰一鼻子灰。不过女人还真是难懂,想到他请假几天,明天要早些回金师傅那里,李强很快进入了梦乡。
文氏听着背后传来的微微鼾声,则是睡不着。她想不通,在同为女人的何氏眼里,到底儿媳是什么?想把她劝回来,不过是看在她平时勤劳本分又为李家生育了三个孙子的份上。那要是没有孩子,或者说她惹事生非呢?难道就不能单单是李强喜欢她这个人这一点吗?
何氏也是从儿媳这一步走过来的......哦,她忘记了。何氏上头根本没有婆婆,所以才这么无情吧。在她眼里。她们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和廉价的任劳任怨的老妈子,呼,怎么想都气不顺。
真是难有纯粹。
所以才更让人气愤。
回想何氏刚刚对李聪说的话,文氏又突然醒悟,只怕何氏,也只是想到了别人会乱猜测在这么短时间内,李聪和杨柳分开的真正原因。虽然先前有杨柳莫名失踪的事情显出李聪的可怜和无辜,但舆论总不会只有一种声音。她是怕别人乱猜测李聪吧,或是单独的想要确认杨柳到底有没有怀孕。无论哪一种,杨柳跟她一样,都是被李家人摒弃在外的异性人。
文氏心里涌现一股淡淡的兔死狐悲,但很快又消失了。银子的问题虽然暂时被人遗忘了,但总会有其他机会牵扯出银子被盗的事情,那时候她也不会好过多少。
算了,各自安命吧。
真正让何氏放在心尖儿的,估计也就只剩小何氏一个儿媳吧。只是可惜,她夫命不好。
“管家。大门外有怪人。”原本守门的陆三酉回家奔丧,临走前推荐了的看着从小长大的好友之子小虎子顶替几天。临时工小虎子腼腆害羞,还带着一股孩子劲的憨直。倒是很招人喜欢。
怪人,什么怪人?张文山往外一看,随即把视线收了回来,问道:“他在咱们家门口转悠多久了?”
一看那人的侧身,他就知道那是李聪,墙头草,没主见,没担当,耳根软。所有形容懦夫的词都适合用在他身上。作为另一个毁了杨柳一生的人,如今张文山对其恨之入骨。
“有好几个时辰了。也不说话,就来回的走。时不时地朝里看一眼。”小虎子形容了一下,又追加了自己的评论,“很可疑。”
“难道是贼子来踩点儿?”他突然被自己的结论吓到了。
“在哪里捡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张文山抬手就敲了他脑袋一下,“要是如今做贼的都笨到被你注意到了,直接准备一块豆腐撞死好了,还做什么贼?!”
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不能发现贼?小虎子缩肩抱着脑袋,张大了嘴巴,还是说...他很笨?
“自己知道了就不算笨死了。”张文山看着他生动的表情,笑道:“好了,好好看守大门,别让什么不相干的人闯了进来。咱们杨府可是县丞大人的祖宅。”
小虎子立即抬头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虽然张文山没有明说,但他也知道“不相干的人”肯定指的是外面的大块头。于是等张文山走后,立即目光炯炯的看着李聪。
张文山又看了李聪一眼,他原本打算去看看杨柳的,但现在突然改变主意,等晚些时候再去。
“李聪小子,在一个人逛集呢,过来吃一碗馄饨,暖和暖和。”钱叔看见李聪,扬起手中的勺子就打招呼。
糟糕,怎么没注意就走到这里了?
“不了不了,钱叔,我还有事。”李聪尴尬的摇头。他能时不时的在对方的摊子上混一两碗馄饨吃,他知道那也是看在杨柳的面子上。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散了,他再去蹭吃蹭喝,就显得有些没脸没皮了。而且今天走的时候精神恍惚,他也忘记带钱袋了,总不好再去占别人便宜吧。
“叫你过来就过来,还跟我客气啥?”钱叔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往锅里下馄饨。
或许是这些日子的吆喝使然,钱叔的嗓门极大,好些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弄得李聪更加不自在。准备到李武那里蹭吃的李聪只得一步一步,慢慢挪了过去。
“你学大姑娘走路呢,轻手轻脚的,还怕踩死蚂蚁?!”钱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些许日子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