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空一道人影,飞驰而来,身上金光灿灿,落到两位帝君前方。
柳毅大胜帝俊,正要趁机撤离,见到此人出现之后,柳毅速度立即减缓,回头观望。
来人,正是陆压。
“二位兄长有礼了!”
陆压拱手施礼,挡在两位天帝前方。
“有礼无礼还不都是一样?你在我二人面前,何曾真正有礼?”
东皇太一言道:“一量劫之前,你舍弃我们这两个兄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今却投靠了敌人,要与自己的兄长为敌,你懂哪门子的礼数?”
“兄长罢手吧。”
陆压言道:“四位教主被阿弥陀佛与通天教主拖住,不能来到此处为难柳毅,两位兄长理当知难而退才是。”
帝俊神色深沉,言道:“鸿蒙之剑,朕已经无心去夺取,而今朕只问你一问,望你如实回答。”
陆压说道:“兄长请说。”
“那战族当中,有一位修士,曾射杀了朕九个孩儿。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你我三人乃是兄弟,骨肉情深,朕的儿子就是你陆压的侄儿!可你却弃我而去,与战族串通一气,你心里哪里还有半点兄弟情义!”
帝俊语气森寒,徐徐言道:“朕只问你,当你与战族之人相处之时,你心中到底是何滋味!”
“此乃巫妖大劫之事,至今已有数个量劫,此事早有论断,已算是有过一场了结,兄长何必再说?”
陆压说道:“射杀我九个侄子之人,早已魂飞魄散,早已身死道消,算是恩怨已了,大哥何必念念不忘?”
“休要叫我大哥!”
帝俊衣袖一挥,扬起止战之殇,割下一段衣袍,丢在陆压道人脸上:“战族不灭,此仇不绝!”
此乃割袍断义!
陆压接住断裂的衣袍,沉默不言,脸上却并无惊讶,显然他对此事早已意料。
“走!”
帝俊旋踵而退,领着东皇太一闪烁消失。
远处飞驰而来的十二妖尊,却急急忙忙飞至东皇太一身后。
妖尊穷奇神色焦急,却见帝俊一脸惨白,知晓帝俊心情极差,故而只与东皇太一言道:“东皇陛下!敌方圣殿修士已经攻入我方世界,由那御荧惑与战族子弟为首,正在与东王公大战!妖师阁下先是被阿弥陀佛打伤,后来又在虚空中遇见了镇元子,大战一场,而今已经远遁他方,养伤去了,还请帝君前去主持大局。”
东皇太一问道:“四位教主呢?”
穷奇答道:“准提教主被阿弥陀佛用十二品金莲困住,只怕没有数百年时间,难以破莲而出。余下三位教主,则被诛仙剑阵困住。此阵非四位教主齐聚不能破,可准提教主不在,三位教主一时半会只怕难以脱身。”
东皇太一又问:“教主门下诸多弟子何在?”
穷奇却支支吾吾,不肯细说。
“讲!”
东皇太一倒提着混沌钟,不怒自威,“讲!”
穷奇说道:“那十二天尊与上洞八仙之辈,只顾着攻打十二品功德金莲与诛仙剑阵,对其他事情一概不肯理会!”
“好一批得道修真之士,好一批教主门徒!”
东皇太一神色震怒,不再多言,领着十二妖尊,尾随帝俊飞驰而去。
只留下陆压道人孤身一个,站在虚空。
远空一点灵光,照亮万里,闪烁而来。
这灵光,是由一盏宫灯所发。
宫灯模样怪异,像极了凡俗世人点燃在棺材下面的长明灯,灯火如豆,闪烁不定,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一个半僧半道的修士,提着这一盏宫灯,正是那燃灯道人。
灯光所到之处,照出了虚空当中一条条微不可查的细细纹路。
镇元子飞驰而来,直至柳毅身边,施礼之后,指着虚空中无处不在、细如发丝的纹路,言道:“这便是元始教主的大禁锢神通,哪怕是教主,也难以轻易破掉。我方只有两位教主,要全力以赴迎战敌方四位教主,故而无暇施展手段破掉大禁锢神通,让柳道友身处险境,实在是迫不得已。”
“诸位道友能来就好。”
柳毅点了点头,并未生出怪罪的心思,他也知道,如若阿弥陀佛与通天教主分心去破掉大禁锢神通,只怕无法全力以赴困住四位教主,一旦放出一个教主前来追击,今日必定难以安然离开。
“呸!”
悟空道人怒道:“镇元子你慢慢吞吞,难道不知我们生死一线,差点就身死道消了吗?而今我们这些人都油尽灯枯,不能再战了,你们要是来晚了片刻,单凭那十二个妖怪,就能要走俺老孙的性命。”
他所说十二个妖怪,自然就是十二妖尊。
“悟空吾弟,此事不能怪贫道。”
镇元子摇了摇头,言道:“这一战之前,贫道曾去与两位教主商议了一番。教主却说早已得到了大尊的谕令,说大尊算了一卦,算到柳道友有惊无险,能保的平安,于是贫道才在遇到鲲鹏那厮之时,追杀了一番。”
哼!
悟空嘴巴一歪,不再说话。
红云却满脸感激的朝镇元子施了一礼,又看了看柳毅,也不再多言。他知道镇元子追杀鲲鹏,乃是因为太古之时他红云与鲲鹏的一段因果尚未了结,只是这一番追杀,却险些耽误了柳毅撤离战场的一线生机。
片刻之间,又有诸多神佛,从虚空飞来,通天教主座下四大道人,霍然就在其中。
只是四大道人并未停留,只朝柳毅施了一礼,就朝敌方世界继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