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了,燕老板,咱快去给贝哥撑撑场子啊!”车小驴拉着燕争往外走。
“撑什么场子?”
“别说了,季白山派使者过来了,他妈的那叫一嚣张,贝哥又正好不在。那个叫什么……我情敌叫什么来着?对了,冯千!冯千也是一软货,把贝哥的脸都丢尽了。林蓝姐一个人在那儿顶着我看着怪心疼的。咱快去帮帮她吧。”
“他们在哪儿?”燕争问。
“就扎营在咱神眠墓外说咱这儿地形太好了,正好被两条支脉夹住,易守难攻。”车小驴答道。
“废什么话,那走吧。”燕争把酒壶放到阿丑身上,带着它一起向神眠墓外走去。
乱世之中每个热血男儿都梦想领着千军万马,在这天下间闯出个名堂,而参军只是第一步,也是必走的一步路。
哥老大的手下则是热血和冲动无处发泄,只好把镇民当成幻想敌,而镇民的哀号更给了他们杀敌的成就感,越发觉得自己勇猛无匹。贝坚的到来无疑给他们指出了一条参军的阳康大道,自然一呼百应。
有时候,欺凌和奋战不过是热血流向了不同的两条路而已,故而军队只要不劫掠便可留芳百世。
至于陨光镇的镇民,看着以前欺压自己的人走上了一条光辉之路,并没有感到过多的不忿,或有抱怨命运不公的,也只有在灌了几碗黄汤后找墙角撒尿时对着墙骂两句。
在这个世道,一个人跪着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软弱。这是乱世教给人的黄金法则,所有活着的人都发自腑肺地认同,因为想反驳的都已经死了。
贝坚招募工作异常顺利,把营扎在神眠墓外后便领着秋果在陨光镇里四处转悠,乘胜追击,只留冯千和林蓝带着几个伤员看家。
月已西沉,贝坚的营地扎着极为隐蔽,若不是一顶帐篷内传来叫骂声,燕争就算站在旁边一时也发现不了。
“冯千,你给我闭嘴!”是林蓝的叫骂声。
“嘿,我就说冯千压不住林蓝姐,他们到一起准没好日子。”车小驴笑道。
燕争转入帐内,昏黄的蜡烛摆在一块发霉的木板上,木板上还放着一张地图和一支笔,是把木板当桌子使了。
桌旁坐着一个干瘦小老头,头发、胡须剃得精光,反射出烛光,然而他眼中的光更亮。
老头咧嘴笑着,所剩无几的牙齿像七扭八歪的墓碑,上面镌刻着晚餐吃的饭食。
“他就是季白山的使者,张二光。”车小驴指着燕争悄声道。
“就他?瘦得跟鸡儿似的,你一根指头都戳翻了。”
“你们贝坚都落魄到这地步了,找只鬼来跟我谈?着实是有个鬼用!哈哈……”木板旁本有四个坐垫,张二光坐着两个,这时又抓起剩下两个叠在一起丢到木板上,用来垫脚。
张二光坐着,睥睨站着的众人,就连说话都像训话。
“你能看到我?”燕争问道。
张二光拍拍自己的胸口,从项上拉出一条链子来,上面串着叠成三角的符咒,道:“你们这些穷酸不知道吧,季皇帝的下属个个都带着东西傍身。嘿!小子,看见没?”张二光提着符咒在冯千面前晃悠。
“确实不知道……”冯千看着那张符咒道。
林蓝听冯千一开口就折了自己这边的气势,叉腰骂道:“冯千!我再说最后一次!别说话了!”
冯千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了?确实没听说过哪儿的军人还带这东西的。”
“你!”林蓝气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小伙子,你家女人发威了。我劝你还是听话的好,这是老头子六十年来总结的经验。”
“我……”
林蓝刚开口就被车小驴打断:“你这老头子眼睛给我擦亮了!”指着林蓝和冯千道:“他们可不是一对儿!”
“哈哈哈,是我老头子眼拙。”张二光看着林蓝搓了搓手,咽口唾沫道:“姑娘长得俊啊,没婆家可惜了。让我老头子教你两招,到时候你男人也受用。哈哈哈……”说着伸手去摸林蓝大腿。
“你想死吗?”车小驴扔了拐杖向张二光冲去,腿伤未愈,一脚没踩稳跌倒在地。
林蓝早已出手,“啪”的一声打了张二光一个巴掌。
“打得好,再打!”车小驴爬地上鼓掌。
张二光反而笑了,食指在脸颊一刮放在鼻下一闻,道:“好香啊。你的团长是秋果对不?你这一巴掌可打掉了她身上一刀肉。这刀割哪儿呢?”张二光哈哈一笑,向车小驴瞪了一眼:“你说秋团长哪儿的肉最好割?”说着目光在林蓝身上游走,似乎把林蓝当成秋果,寻找最好割的一块肉。
“割你个头!我先割了你!”车小驴咬着牙爬向张二光。
林蓝挡在车小驴身前,颤声道:“你别乱来。”
林蓝被张二光的目光盯着,只觉得恶心,但她紧闭双眼,只有无助地忍耐。
“还是这小姑娘懂事,我是来讲和的,只要你们交出贝坚和秋果的头,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也省得我们费劲儿在你们团长身上玩儿花样。”张二光再次向林蓝伸手。
至于是什么花样,对于季白山这样一个人屠来说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我干!你给我住手!”车小驴大骂。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张二光的手腕,是燕争的手。
冯千也把林蓝拉到了自己身后。
“我说老爷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能力吗?”燕争说着给阿丑打了个手势。